天已經暗淡了下來,觥玄藉著月光,在李二的指示之下,沿著路前進。
李二在這旁邊生活了這麼多年,也許沒有多大本事,但是眼神應該差不了,記住他妻子是往哪個方向去的還是不難。
來的路上,李二還絮絮叨叨說了許多關於他妻子的好,他和他妻子是青梅竹馬,說他妻子是村裡最俊的那朵花,說他是祖上沾了不少的福氣,才能把這朵花娶到自己的家。
然後跪下求觥玄:
“道長,一定要救救我的妻子啊!”
觥玄沒做保證。
其實剛一到這村子裡面,觥玄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正常人聞不到的血腥味,一般只有剛死了沒多久的人才會出這種味道。
吃喝要看、聞、品,嗅到各種味道也是吃喝修行帶來的能力。
既然罐兒來過這地方,還在空中留下了這味道,那麼估計李二的妻子是凶多吉少了。
順著味一路向前進,很快就出了村子,到了附近的一個林子。
林子裡面很陰,看不清周圍,樹木立在四周,遮掩住了月光,只剩下了小片的碎光。
樹木後面則是完全的一片暗,就像有人把墨整片的鋪在上面。
觥玄每踏出一步,只能聽到自己腳下落葉被踩碎的聲音,剩下的什麼都沒有。
終於,
他發現了一塊立在林間的石頭。
藉著月光,觥玄看清楚了那石頭上面躺著半具屍體。
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光去看臉的話,確實是個漂亮的姑娘,不過此前的驚恐已經侵佔了她的滿臉,又顯得沒那麼漂亮了。
觥玄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口中唸了兩段經文,算是給這個姑娘超度了。
“嘿嘿。”茂密的林間忽然傳來了一聲清笑,像是有個女人自遠方來,正得快朝著此方靠。
草木梭梭,有東西快速掠過起上。
那股惡臭的氣味直接湧入了觥玄鼻子中。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果然還是願意多管閒事。”
樹木後,葉子後,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根本令人拿不清方向。
忽得,
暗林深處一道寒光探出,打著環的刀斬向了觥玄的脖子!
觥玄沒躲。
刀和脖子一碰,腦袋唰的一下就掉了。
自他背後冒出來了個罐,腦袋上戴了頂黑色圓帽子,兩隻臉的腮是紅的,嘴唇是紅的,胳膊和腿都是彎曲著的。
手裡那把鋼刀在月色之下鋥亮的閃著光。
砍掉了觥玄腦袋的罐兒盯著地面上的觥玄,罐兒的肚子裡面傳來女子痴痴的笑:
“師兄,別戲弄我了,這一刀砍不死你。”
觥玄沒了頭的身體沒倒下,只是伸出手隨意在地上一撈,就把腦袋撿了起來。
藉著月光,隱約能看到那刀口並非是血肉,而是紋理順滑的木頭紋路。
觥玄把腦袋往脖子上面一按,這砍掉落的腦袋就這麼完完整整的粘了上去。
“師妹,你大老遠的來這就是為了殺個村裡人?不應該吧。”觥玄從懷裡拿出來了三張符籙,感覺可能不太夠,又拿出來了兩張,一共五張符籙,分別壓在手指上,隨時都想往外打:“別躲在你那個罐兒裡了,老用蛔蟲跟我傳話,你也不噁心。”
“我怎麼就不能殺個人?”女子笑道:“我把人拐出來,這也是修行的一環,就像師兄,不總喜歡將日日修行掛在口中嗎?”
你那叫拐啊?
你不直接從村裡把人搶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