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
一群人這才開始動筷子,品嚐著這些美食。
這餐桌上的客套話自然是少不了的,聞香怡手底下的四個掌櫃子走了一個,三個誇獎林江,第一個誇他長得好,第二個誇他心地好,第三個實在沒得誇了,只能誇一句力氣大。
力氣不大也沒辦法從湖裡再游回來。
酒過三巡,大抵都吃的差不多了,姓茂的掌櫃喝的有點多,就先走了。
聞香怡好像是因為之前蔡掌櫃說的事,現在心情不太好,被幾個侍女攙扶著出去,透了透風。
桌上,劉掌櫃喝多了,腦袋垂著點頭,不過他還沒走,他一會要和邱掌櫃一起走。
只剩下一個邱掌櫃,滴酒未沾。
“邱叔,你怎麼不喝啊?”林江擅長和人拉近關係,沒聊幾句,邱掌櫃就變成了邱叔。
“欸,不是我不想喝,是我不能喝,我自幼就有那種病,只要一喝上酒,渾身上下就都會起疹子,癢癢。”
邱掌櫃笑道:“倒是少東家啊,酒量真好啊!這次可都是好酒,一般豪俠三四杯下肚也該醉了,您喝了好幾碗,什麼事都沒有啊。”
肯定沒事啊,吃到肚子裡的東西全變成道行了,只留下一嘴的鮮味。
唉,這套功法不好,容易給人留下饕餮的印象。
林江想著,眼淚就從嘴角流出來了。
邱掌櫃沒深說,但他也看得出來,林江確實能吃。
這一桌子本來要坐六個人,實際坐了五個人,但是這菜,卻遠遠不是給五個人吃的。
宴請要留盤的,這樣才顯得主人家大氣。
林江卻偏偏不喜歡,每一粒飯都是人家辛苦弄出來的,為什麼要剩下?
他把東西全吃了。
眼見著周圍沒人了,邱掌櫃也壓低聲音:“少東家,有些話,就隨口這麼一提,你隨耳朵那麼一聽,千萬別往心裡去。”
“你說。”
“你奶奶沒對不起湖邊謀生的人,他們每日銀子不少,雖然現在有些困難,但也不像姓菜的說的那樣。”
“我知道。”
如果真的像是菜掌櫃說的那樣,今天白天時候,漁夫和縴夫就不可能是那個態度了。
“之後大概還會有些風聲,可能會有些湖邊幹活的人說你奢靡紈絝,不要往心裡去。”
“自然不會。”林江琢磨了一會:“邱叔,能和我講講這水鬼嗎?它害了多少人?為什麼還治不了它?”
“唉,”邱掌櫃無奈嘆息:“好幾個月了,人死了三個,都是在船上被揪下去的,貨船它也撞,鬧得附近人心惶惶,本來這事應該交由韓柏城裡那些專司鬼祟亂世的鎮平司管,但他們最近好像有什麼事,遲遲沒有過來,也不知道還要再拖多久。
“除此之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水鬼的禍,最近撈上來的魚品相都遠遠不如之前,咱們水航主要走的是商貿,暫時還沒受影響,可手底下漁夫又能抗多久呢。”
林江點了點頭,把這事記在了心裡。
“城裡都說這事情和茂家有關,但現在也沒個明確的證據,誰也沒辦法去細察。”
“茂家?那個茂掌櫃?”
“就是他們家。”
林江點了點頭。
水鬼殺了人,肯定不能留。
而且林江還有些東西覺得奇怪。
他記得,水鬼過來的時候,江上明顯掀起了白色的浪花。
如果她沒有實體,那這浪花是哪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