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琳神色微微變了一下，看著明亮說道：“我這就安排，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這不是一個小疏忽，如果那一箱氫氰酸完全投入半山半海的供水公司，這個致死率就反映出，威廉是真想要明亮的命，還是想要用投毒來激起明亮對日本人的仇恨，來借刀殺人。

明亮拉著林小琳的手說道：“你我之間不需要說對不起，等會兒有了結果告訴我，我到露臺坐一會兒。”

說罷，明亮拿著那根只抽了一口的香菸向露臺走去。

尼古丁能幫助他再冷靜一些。

目送明亮背影，林小琳莫名其妙的輕輕嘆了口氣，按住耳麥接通了二丫的電話，吩咐得很細緻。

氫氰酸攝入人體的致死量是0.0克，但是像這種大範圍投毒，每個人的攝入量都會不盡相同，跟生活習慣都會有關聯。

比如一家人早餐食用的是同樣的早餐，但是有喝早茶習慣的人，攝入量肯定就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而潮汕人的飲茶習慣，是很出名的。

軍情六處作為老牌的間諜機構，不會不計算好致死率就貿然出手。

明亮躺在露臺的休閒椅上，沐浴著微涼的海風，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口煙。

這一刻，明亮面前的天空，是灰色的。

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會是威廉向他投毒。

他甚至再度懷疑東條信雄，懷疑東條信雄是故布疑兵，才給他打來那個電話澄清，實際上是更高明的掩飾。

現在明亮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我特麼的還是太單純了。

我以為我已經掌控了一切，世界就在我手中。

結果威廉反手就給我上了一課。

明亮冷靜下來，把自己置身於威廉的角度，來剖析這件事情。

他竟然找到了好幾個威廉向他投毒的理由，而每一個理由，都是帶著冒險性質的投機行為。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沒有BND向他提供這些線索，他恐怕很難懷疑到威廉，就算最後懷疑到，那恐怕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對威廉來說，向他投毒，無論是否毒死他，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或者說是，百害取其輕。

很久以後，林小琳拿著一張手寫的B紙走到露臺上。

露臺上，明亮依舊躺在休閒椅裡，閉著眼睛，身上多了一張毛毯。

林小琳看了一眼明亮身旁小桌上菸灰缸裡的幾個菸頭，無聲的嘆了口氣，轉身要走。

這時，明亮眼睛也不睜的開口說道：“結果出來了？”

林小琳嗯了一聲，坐到小桌椅旁的椅子上，輕聲問道：“你自己看，還是我給你念一遍？”

“我自己看吧。”明亮睜開眼睛，從毯子裡抽出手。

林小琳把手中的B紙遞到明亮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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