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年看著江綰一的臉,似乎也有些疑惑,但是他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開口介紹自己:“我叫許肆年,是一位流浪的畫家。聽說這裡有騰蛇,我想畫它,但是它……跑了。”
江綰一蹙眉道:“你見到的是人還是蛇?”
許肆年淡淡開口道:“和你一樣的人。”
周黎黎本來都要暈過去了,聽到這句話,猛然有些清醒:“所以說,那家夥已經……”
江綰一繼續問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許肆年搖頭:“我被襲擊的時候暈倒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是可以肯定她不會離開這座大山。”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江綰一問道。
許肆年看向江綰一的眼神異常篤定道:“她在找什麼東西。她是為了那個東西而來的。”
就在這時,後頭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野獸聲,三人看向不遠處,赫然是這個山上最常見的怪物“茫”。
周黎黎看著不遠處的龐然大物,不由得低聲暗罵道:“我靠。”
茫,距離眾人還有些距離,但是它健碩高大的軀體幾乎要將後頭的山頭全部蓋住,它鋒利的尖牙露在外面,隨著與江綰一視線的交彙,它仰面發出一陣劇烈地咆哮聲,整座山都開始發出輕微地顫抖。
許肆年上前一步拉住江綰一的手腕道:“跑!”
三個人在雪地裡艱難地向前奔跑著,茫就在後頭用它猩紅犀利的雙眼注視著目標跑遠,隨後它的口中噴出一團巨大的火焰,將對面整座山頭的積雪和岩石融化殆盡。
三人被這巨大的沖力沖倒在地,周黎黎被碎石砸中了腦袋,鮮血從她的後腦勺噴濺流出。江綰一和許肆年則是直接從山上滾落下去。
身體被拋擲空中的那一瞬間,江綰一猛地看到遠處朦朧的光束,江綰一伸手想要抓住它,卻被自己自身的重力不斷地往下帶離,很快她就重重地砸進了雪堆裡。
在江綰一掉落至雪堆的瞬間沉水鏡也被摔落了出來,鏡子裡倒影出一張陌生的臉。
是一個少女的臉。
再次醒來的時候,江綰一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中,不遠處篝火冉冉升起,郭寧雪懷抱著胸口坐在對面注視著外頭的大雪。
江綰一摸了摸自己有些麻木的雙腿,她掉落懸崖的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要完蛋了。從那麼高的山上直線墜落且落入厚厚的積雪之中,不摔死也凍死了。
郭寧雪似乎沒有注意到江綰一醒了,江綰一看向自己身側還躺著兩個半死不活的人。一個是受了重傷全身都已經快要凍僵的許肆年,另一個則是腦袋上纏著繃帶卻昏迷不醒的周黎黎。
這麼看來江綰一似乎是最幸運的那個,她好像沒有受很重的傷,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郭寧雪緩慢地回過頭來,她的眼神比以往要顯得更加冷靜和疏離,她伸手撥弄著自己的長發,隨後眼神異常堅定地看著江綰一道:“你還活著,就說明你見過她了。”
江綰一疑惑道:“你是說誰”
郭寧雪的表情和態度都在說明著那個“她”應該是江梨,但江綰一還是問了這句話,她總覺得郭寧雪知道江梨的事情遠遠不止她所說的那些。
郭寧雪嘆了口氣道:“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的雙腿幾乎斷裂,但不知為何它竟然在以最快的速度進行癒合。雖然你之前受傷也都能自愈,那是因為你之前沒有血肉。我所知道的,擁有超強癒合術的人只有江梨。”
江綰一側頭道:“可她為何要救我,她應該知道我是來殺她的。”
郭寧雪為此沉默不語,她繼續看向外頭的大雪開口道:“雪是不會停的,就像無界裡的殺戮也是不會停止的。無界致力於打造一個專屬的世界,它不斷地在更新在清除。我還是那句話你殺不死江梨。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超強的治癒力面前,你的任何攻擊,都是無效的。”
江綰一看著身旁半死不活的二人陷入了沉思,江綰一暈倒前只看到了一束光,並沒有見過江梨本人,且江梨在江綰一暈倒之後只救了江綰一一人。
一個吸血的妖人為何要救自己。
郭寧雪又是怎麼在茫茫大雪中找到三人的……
郭寧雪和江綰一雖然面對著面,可此刻的二人卻顯得格外的遙遠,篝火噼裡啪啦的聲音與外頭漫天的大雪像是一場宿命的交響曲,可篝火的火光再豔麗也讓江綰一覺得身上完全熱不起來。
郭寧雪看向江綰一認真道:“你畏懼——死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