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話雖然是威脅，卻大有深意。

外面的那個我是誰呢？

江綰一能夠想到的似乎只有林知宜，但是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出現的很蹊蹺，她更像是副本裡隨意進出的npc，而且她現在是死是活是個什麼形態都很難說。如果她是無界之主的話，她完全可以直接殺死江綰一，根本沒有必要讓她在這麼多副本裡闖來闖去。而且江綰一能夠感覺到林知宜恐怕也遭遇著巨大的麻煩，而那個麻煩很可能就是之前在無界遇到的帝辰。

因為帝辰曾說，林知宜的身體在他手上。

所以又一個大膽地猜想在江綰一的腦袋裡炸開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在伺機而動嗎？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不重要了，江綰一對著族長道：“可惜了，我這個人生性愛自由，所以我不喜歡成為別人的棋子，更不會按照既定的劇本走。你想要操控我的人生，那是不可能的。比起殺死江梨，這個鬼地方才是更應該被消滅的吧。在時間的裂縫中生存的月璃族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恐怕是為了銜接很多個無界吧。有人有做這個世界的主宰，同樣有人要毀滅這個世界。”

族長有些輕蔑道：“失去力量的你此刻能夠做些什麼呢？你的力量已經被無界收回了，靠著那面鏡子，你是無法對抗茫的，因為茫是不會死的。它們就是這個時間裂縫裡的管轄者，它們會殺死所有入侵這裡的外來者，以及不聽話的族人。”

族長說著眼神微微向著山那頭的村子看去，只見那邊忽然火光沖天，哪怕是隔著千裡的距離，都可以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和屠殺的氣息。

江綰一起手就像族長打去，可族長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速度極快她一閃身竟然將江綰一按倒在地，族長陰瑟瑟地聲音從江綰一頭頂上傳來：“後輩，性子太急了可不是好事。”

江綰一咬牙道：“屠戮族人，你可真是個‘受人尊敬’的族長。可惜了，你畢竟也只是個凡人。”

族長似乎被激怒了，她的力道忽然間變得更大了，似乎是想要將江綰一的手給徹底掰斷，江綰一則是迅速用另一隻手取下自己頭上的半隻金釵隨後奮力轉身，在族長還沒有反應過來江綰一居然這麼快掙脫開時，江綰一的半支金釵已經刺入了族長的胸膛。

族長看著那金釵對著江綰一冷聲道：“一支破金釵能起什麼作用？”

江綰一甩了甩自己差點被擰斷的胳膊，隨後勾起一抹笑意道：“普通的金釵當然不能，但是這支釵子可以讓人瞬間移動，之前我一直在想，有什麼樣的地方能讓人移動進去之後再也出不來呢？那就只有——無界的縫隙了。也就是說，這支金釵是專門為你設計的。”

族長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原來她也是計劃中的一環嗎？

族長看著那支金釵已經沒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而她的身體就如同著漫天的雪花一般開始分散開始割裂。

族長大吼道：“不可以！為什麼這麼對我！我一直都是為了主人在做事情的！主人為什麼要背棄我！”

無界的縫隙，漫山遍野的雪花，那是被困在這裡的靈魂，永遠無法得到安息和順遂。

看著族長繼續奔潰和絕望的瞳孔，看著她被空間撕碎的身體，看著這些雪花與她漸漸融為一體，江綰一能夠感覺到那股屬於族長的力量正在湧入她的身體之中。

江綰一低下頭，碎發遮蓋住她的雙眼，她用著微乎其微地聲音對著最後一塊族長的碎片說道：“她不是背棄了你，她是選擇了我。”

族長的身體已經徹底被撕裂，而那個金釵再一次掉落在雪地上，雖然是殘破的，可它的光澤似乎永遠鮮妍，就好像無數鮮活又跳動的生命。

在這一刻江綰一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族長被滋養在這片土地上，為的就是等待著江綰一的到來。而設計者一切的人，除了林知宜，絕無第二人。

以整個月璃族為祭去完成——她的理想。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女人。

族長以為自己是掌握了劇本的那一個人，以為自己可以隨意篡改別人的命運，卻殊不知她的命運也從來不在她自己手上。

靠著族長的力量，江綰一很快就來到了村子裡，村子裡滿地的屍骸，大火竟然在這樣一個雪域裡燒紅了半邊天。

可江綰一很快就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火，只是之前副本裡遇到過的——無妄火。

能夠使用這樣的火，說明族長肯定是無界的高層沒有錯，她甚至很可能在前是林知宜的親信，亦或者是無界的第一批人？

不過或許是因為那家夥的過於自信，她太過於小瞧了江綰一，所以哪怕是在臨死前都沒有對著江綰一使出無妄火。

也或許是林知宜根本沒有給她那樣的授意。

江綰一的目光在村子裡迅速的尋找著，很快她在倒著的人群中看到了滿身是血的郭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