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彷彿在寒冷的冬天,掉進了冰冷的水裡。
無法動彈。
直到淩雪給她打來電話,問她媽媽手裡的鋼板順利拆掉了麼。她才算是從溺水的狀態裡,緩了過來。
冷遙知早上出發去城裡時,在群裡提了這事,接著就是一整天都沒訊息。到傍晚淩雪想起來這事,就在群裡問她具體情況,但半天也都沒有回複。
到天都黑了,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淩雪知道冷遙知的脾性,大多是報喜不報憂,便擔心她,是不是
出了什麼事情。
立馬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但冷遙知半天不說話。淩雪就知道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
但她沒有想到,是這麼大的事情!
知道出事後,淩雪原本是想一個人開車到縣城裡的醫院。但她媽媽放心不下,說要跟著一起來,淩雪知道冷遙知的脾性。
要是帶著自家大人一起去,她肯定覺得很內疚。
於是便說,自己還有其他朋友一起去。
顧枝枝帶著孩子不方便,淩雪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給周數打了電話。
電話裡她剛開口提了這事,周數立馬說,走,現在就走,我來開車。去城裡的路,我熟悉。
周數這些年在老家,去城裡的路,早就熟絡於心。
他來開車,更保險也更安全。
“好。”淩雪沒有推脫什麼,“謝謝你啊,周數。”
他說:“都是朋友,不用這麼客氣和生份。”
一路上,兩人都不敢說話。
見到了冷遙知後,才算是鬆了口氣。
周數提前在醫院附近開了幾間房,讓大家先好好休息。葛翠金已經哭暈過去,現在還躺在急診的病床上掛點滴。冷振民到樓下買飯,從得知出了事後,到現在天都黑了,幾個人什麼都沒吃。
再這樣下去,他們也要扛不住。
要是他們倒下了,誰去處理事情的後續。
冷振民好像是在這個瞬間,徹底懂事了。
他不可以,也不能繼續再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躲避現實生活。
即便是在入夜後的醫院,也是燈火通明。
冷遙知和淩雪坐在住院部樓下的凳子上,家裡這些年,沒出過什麼大事。雖然大家每年都吵吵鬧鬧的,但最起碼一家人平安健康。
這一刻,冷遙知突然有些後悔。
她很內疚。
總覺得,家裡會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面,她的爸爸會出事,是因為她。因為她脾性的轉變,因為她想要逆天改命。
所以遭到了反噬。
她泣不成聲。
淩雪聽後十分心疼:“遙知,你怎麼可以這麼想呢。這跟你沒有關系的呀,人各有命。”
該來的,不管是福還是禍,怎麼躲都是躲不掉的。
冷遙知說:“可如果不是我要他接送我們,我爸他早就回去了。又或者說是,完全避開了那個時間點。”
“是我有點自以為是了。”
總覺得自己現在本事漸長,可以呼風喚雨。
對任何人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