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同意。
說實話,這房子是她當年一手建起來的。以為可以在自己建的房子裡,安享晚年,但眼下女兒賺到了錢,有了出息,想把家裡的房子建的好一點。
她臉上也有光。
但人生有太多變故了。
這房子要是拆了,以後兒女們成了家,她又上了年紀,被子女們嫌棄,不讓她住了怎麼辦?
以前的房子是她自己一手建上去的,誰也趕不走。房子拆了,跟她也沒什麼關繫了。
可眼下子女需要啊。
葛翠金嘴裡絮叨著,“我的子女被我教育的很好,雖然我也有私心,但是我相信自己行善積德,到了晚年,也會有一個好的去處。房子,還是拆了吧。”
說完,她又擲了一次。
這回聖杯落地,一正一反。
葛翠金緊皺的眉頭鬆了鬆,神明同意的事情,她就放心了。如今再來佛前問進新房的好日子,也算是來還了願。
這新房一建,冷家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一無所有的冷家了。
家裡好久沒辦喜事了,好在葛翠金做事利索,加上受疫情影響,各個地方都不讓辦超過十桌的酒席。
所以這次進新房,就沒有辦宴席,單準備一些進新房要用到的東西。
冷遙知原本也只打算簡單請幾個好朋友在新房吃個飯,暖暖新居。她的朋友們也經過了這一年的沉澱,找到了屬於她們自己的方向。
淩雪的原創服裝店,線上上的反響還不錯。
按照冷遙知先前給的建議,她開始拍攝自己的日常生活,然後接私人訂制。
放棄了和工廠合作,拉了她的那老裁縫的母親加入。
母女倆一起為了事業而努力奮鬥,不論是服裝設計還是自己當模特,都是淩雪喜歡做的事情。
那一年,淩雪三十八歲。
年近四十的她,未婚未育,說是三十出頭都為不為過。加上身材好,全網就沒有幾個賣服裝的,有她這麼全能。
從設計到成品,再到展示,都是她一個人。
忙也是真的忙,但好在一切都慢慢開始步入正軌。她也漸入佳境,找到了自己的賽道。
眼下就是顧枝枝還在摸索。
前些時日,顧枝枝同她們說,總部那邊領導的建議她去城裡開美容店。
正好她的女兒也開始念小學了,鄉下的九年義務教育,並不算太好。她打算先放到城裡的學校,另外再給她報個補習班。
再加上她呆在北鎮,對她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發展。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北鎮是她的家。她的家人也都在,就算平日裡再怎麼避開,但想要找還是可以找到的。
當初她打離婚官司,身無分文的時候,家裡沒有給她一點幫助。
並且還拿著她的錢不還給她,在最難的時候,明裡暗裡的嫌她丟人,讓她搬出孃家。
如今她即沒有了婆家,孃家也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年因為疫情,外面的好多工廠都倒閉了,她爸爸跟哥哥也被裁員。
現在就靠在批發市場當搬運工給老闆們搬貨賺點零用錢,以前有顧家有顧枝枝補貼,她一個人頂三個人。現如今,父子倆賺的錢根本不夠家裡用。
每個月要還房貸,去年還說什麼方便從城裡來回,貸款買了一輛車。車貸加房貸,還有一家幾口人的開支,根本入不敷出。
雪上加霜的是,去年顧枝枝的母親從二樓摔下來,進了醫院呆了半個月。自那後就有點神志不清,說是腦部的神經,被血塊壓住了,影響到了智力。日常還得要人在邊上伺候著,稍微不留意,人就找不到了。
本來還指望她帶孫子,照顧家裡。
現在好了,她成了需要被照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