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炮火中,2號戰艦的勢頭竟然不減反增,彷彿不畏人間火力的幽靈,徑直沖上前來。
“他就這麼莽著開成了直線,怎麼可能全都沒打中!”副官震驚道。
“不是直線,你把軌道圖放大三倍看。”參謀官臉色很難看,“他算出了我們所有炮火的軌跡,還利用了微妙的時間差。”
卻聽萊曼陰沉下令,“主艦粒子炮準備。”
龐大的“護盾”之後,主艦不動聲色地伸出了炮筒,藉著前方戰線的火力掩護,快速蓄力。
這趨勢,和秦自行對陣的那些前鋒戰艦根本沒有撤退的時間。
參謀官小心提醒,“上將……這事如果傳出去了,元帥那裡可能不太好交代。”
萊曼眼風一掃,“不好交代什麼?身為軍人,就該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
誰詐屍不好,為什麼偏偏是秦自行,上將每次遇到他都很難冷靜。
參謀官心裡直發苦,奈何元帥的命令在先,只能提心吊膽地建議,“上、上將,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您要不……打一針……”
“你是在暗示,我被沒意義的情緒左右了理智?”萊曼危險地打斷他。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秦自行身為上將,背叛了聯邦,現在還出現在實驗體的地盤,誰知道他在做什麼通敵的勾當?”萊曼一字一句道,“不以最小的代價、雷霆之勢將他拿下,難道你還想看到更大的犧牲?”
這頂帽子參謀官萬萬不敢戴,默默地閉上了嘴。
萊曼冷哼了一聲,正想開口,無名指之間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颳了個口子。
他向下瞥了一眼,發現被他硬生生按破的座椅皮料裡染了一點血跡,手上的口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刮的。
木托夫是看到了這個才質疑他的理性?
打死幾個前鋒好交代,但如果木托夫跟元帥彙報起了這等小事,回頭派下更多人來指手畫腳……
萊曼拇指在那道見血的口子上用力撚了撚,皮笑肉不笑,“既然你關心我的身體,打一針以防萬一,也不是不行。”
說著,開啟了座椅儲物格,從裡面拿出了備用安撫劑。
淺紅色的液體很快灌進了他的血管,他抬手一拋,空蕩蕩的針管往後畫了一道弧線,銳利的針頭擦著參謀官木托夫的側臉劃下。
針管本身份量不重,奈何萊曼手勁駭人,只這一道,便在木托夫臉上割開了一條滴血的長口。
“我已打了安撫劑,建議你們也管好自己,再因為多餘的顧忌質疑我的指令,延誤軍機……”萊曼眯起眼睛,對著通訊頻道森然下令,“開炮!”
主艦底部,口徑比他人大上一倍的炮筒亮起了極盛的黃白色光暈,隱藏多時的殺機鋒芒畢露,隨著粒子炮的噴射,洶湧而出。
2號戰艦刁鑽幾炮才轟出縫隙的“盾牌”,受到後背澎湃火力的沖擊,紙糊一般土崩瓦解,海嘯一般的炮火卷著前鋒好幾艘戰艦,與2號戰艦猛然相撞!
“中了!”副官興奮地喊道。
“不……實驗室說連結還在……”參謀官頂著臉上的傷痕,飛快注射了一陣安撫劑,這才消除了心中驚惶,在艦外監控圖上一點,說道,“在這。上將,他的引擎好像還能用,正藉著前鋒殘骸的掩護和粒子炮的沖力飛速外逃!”
“茍延殘喘而已,引擎成這樣,他已經不能躍遷了。”萊曼點掉放大了的監控圖,斷然下令,“追擊。”
“是!”副官急忙應道,“那這邊還留兵力嗎?”
參謀官道:“秦自行詭計多端,恐怕有詐。說不定剛才那一出就是故意示弱,想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您說得對,他十有八九與實驗體聯手了。”
“煙上將那邊雖然成功伏擊了trash主力軍,繳獲了他們的傳輸裝置,但訊息遭到臥底洩漏,實驗體怎麼都不會回那邊了,我們算是把他堵在汙染區了。我懷疑實驗體就在附近,兵力有限,不堪一擊,生怕我們過去,又知道您與秦自行之間的齟齬,才讓他高調出面。現在應該是抓捕ocean的最佳時機,我建議我方主力留在這邊,重點抓捕。”
“和秦自行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你還沒長教訓?他這生怕我們看不出蹊蹺的態度,你還上趕著往他套裡鑽?” 萊曼冷笑,“實驗體恐怕就藏在他那艦上,就指望著我們派小貓三兩只去給他們打牙祭呢。”
他頓了頓,喊道:“愛麗絲。”
通訊畫面彈出一名女性中將的身影,“在!”
“你帶領戰艦三十五艘,繼續前往地球座標,不計一切代價搜查實驗體的下落。”
“是!”
萊曼給出部分臨時指揮權,將通訊頻道切回主力艦隊,沉聲,“其餘戰艦,全速前進,追擊秦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