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蘇瑾嫣正拿了狼毫在一筆一筆地抄寫佛經,見皇上這般氣沖沖的進來,不由茫然,“皇上......”
“蘇瑾嫣,你好大的膽!”齊燁不容蘇瑾嫣一句話出口,一聲極怒的責問便是狠狠壓下,“繡房宮女雲兒之事可是你做的?!莫要想著欺騙於朕!”
蘇瑾嫣從未想過齊燁會不信她,會因為此事,這般大發雷霆,前來質問與她。心裡柔軟的地方微微帶了些疼,蘇瑾嫣看著齊燁,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蘇瑾嫣這般模樣,齊燁便是當其預設,臉上露出冷笑,“倒是人不可貌相,朕真是不知你溫柔的皮囊之下,是這般狠毒模樣!”
這言語便如利刃再次狠狠插在心裡柔軟的地方,蘇瑾嫣雙眸蒙了一層水霧,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與無措。
見得蘇瑾嫣這個模樣,陸純熙一陣心疼,忍不住開口為之辯駁,“皇上,若是我家主子當真要對一個宮女出手,何須那般遮遮掩掩?!若您說我家主子是為了護著自己的名聲,可這宮裡要一個人死得毫無知覺,還能保住自己名聲的法子可不少!我家主子又怎會用了那般拙劣的手法?”
齊燁冷哼一聲,看著面前的據理力爭的宮女,目光很是不善,“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你家主子?”
陸純熙垂首,“奴婢不敢,只是我家主子性情良善,不會做那等害人性命之事。”
“呵”齊燁冷笑,“朕倒是要看看,這瑾婕妤,當真如你所說,那般‘良善’!”遂轉頭看了一眼沈安,道:“瑾婕妤禁足重華殿,此事查清之前,不許踏出重華殿半步!也不許任何人前來探望!”
言罷,再未多看蘇瑾嫣一眼,帶著沈安離了重華殿。
在齊燁拂袖之時,陸純熙卻是意外發現,齊燁袖口地方的衣物有些褶皺,像是被人用力抓了一把似的。
待齊燁離去,蘇瑾嫣這才像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軟倒在椅子上,眼裡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偏生蘇瑾嫣哭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這般哭著更是讓人心疼不已。
蘇瑾嫣拉了陸純熙的手,低低問她,“他為何不信我?純熙,我以為他是懂我的,可為何他不信我?”
陸純熙卻是想到先前自己看到的褶皺,開口勸慰,“瑾嫣,今日之事有些地方不對勁。皇上的性子你多少有些瞭解,皇上方才的舉動與他平日不符。若說他是為了一個宮女才會如此,那必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覺得皇上心中定有自己的想法。你我還是不要妄自猜測,也不要想太多了。”
蘇瑾嫣尚未答話,便聽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你倒是有眼光。”蘇瑾嫣陸純熙齊齊看過去,竟然是先前已經拂袖離去的齊燁!
見到齊燁,蘇瑾嫣與陸純熙都愣住了。
齊燁看著蘇瑾嫣還帶著淚的臉,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他走到蘇瑾嫣面前將人攬進懷裡,柔聲解釋,“阿瑾,我是信你的,先前那番模樣不過是做給後宮之人看的。我也是想借此引出籌謀這事的幕後之人。只是委屈你了。”
他自然是知曉,這皇城是天地間最是勾心鬥角的地方,這後宮的汙濁即便是他不沾染,也是明白幾分的。
說得恨了,這後宮女人之間的爾虞我詐,便是連前方朝廷都過之不及。阿瑾性子良善,卻一進宮就得了自己的寵愛,眼紅之人絕不會少,隨之而來的,自然是陰謀詭計,諸多算計。
若是他護著阿瑾,將雲兒之死草草揭過,不僅放過了那真正的籌謀之人,還會給阿瑾留下汙點。是以,他才想著做一出戲,來個引蛇出洞!
只是,他選中的捕蛇人可否將那蛇穩穩送進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