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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齊恆

第46章齊恆

陸純熙收斂臉上厲色,壓低了聲音問葉影,“之前偏殿失火,我讓你暗中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葉影端了清粥給陸純熙墊胃,低聲回答,“偏殿裡的碳都是皇後那邊直接下旨分派各宮的,並未經過瑛貴妃之手。”

聞言,陸純熙喝粥的動作一頓,道:“既如此,你加倍留意殿中的人。偏殿的火無故而起,這宮裡怕是有內鬼。”

葉影猶豫了一下,說道:“純熙,若是那火只是意外呢?”

陸純熙垂眸,淡淡道:“若只是意外,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只怕,並不是意外啊。

一邊喝著粥,陸純熙問起這些日子宮中可有什麼新鮮事發生。葉影想了想,道:“這些日子,宮裡還算平靜。想來是因為六爺的事情,知道皇上心裡頭不舒服,沒人敢在這個時候鬧出些事情來。”

葉影沒有發現,在她提起“六爺”時,陸純熙捧著碗的手抖了抖,陸純熙壓下心裡的情緒,強作鎮靜問道:“六爺怎麼了?”

葉影嘆氣,“六爺病危,說是沒多少時間了。”

“啪——”的一聲輕響,陸純熙手裡的碗摔在床上,濺了她一身,粥的清香味彌漫了整個房間,陸純熙卻是顧不上這些,她拉著葉影的手腕,顫聲問道:“皇上呢?皇上可有讓人再看看?”

葉影被陸純熙的反應給嚇到,詫異回答,“皇上讓太醫院的人都去瞧了,六爺的病還是越來越重,太醫們都說,沒法子了......”

葉影話未落音,就見陸純熙掀開被子就要往外跑。葉影趕緊拉住,“你還生著病呢,怎麼能往外跑?”

“我要去看......”陸純熙的話說到一半便是歇了,她哪裡來的資格去看齊恆?而且她現在這副模樣,橫沖直撞的跑去朝華殿不僅見不到齊恆,還會給齊恆和瑾嫣帶來麻煩。

葉影聽到陸純熙說話到一半,便頹喪不已,不由擔心,“純熙你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陸純熙搖搖頭,“我累了,想休息,你去伺候娘娘吧。”聽出陸純熙想要一個人的意思,葉影雖擔憂,但也不好強留下,只道:“你先去軟榻上休息吧,現在床鋪上都是灑的粥,我讓人進來收拾了。”

“多謝。”陸純熙蜷縮在軟榻上,雙眸緊閉,羽睫微顫,襯著一張巴掌大的蒼白小臉,竟是讓人覺得無比脆弱。

葉影擔憂地退出陸純熙的房間向蘇瑾嫣的寢殿走去,她還是同娘娘說一聲,也許娘娘有辦法。

在葉影走後,收拾房間的小宮女很快就收拾妥當也走了。陸純熙一人在房間,只覺原本溫馨的房間,此時變得那麼空寂無聲。

“齊恆......”陸純熙小聲叫著齊恆的名字,心尖泛疼,她明明已經將藥方給齊恆了,為何齊恆的病情還會越來越重?是他不信任她,所以沒有按著她開的方子來?

陸純熙心更疼了。

好不容易捱到夜幕降臨,陸純熙起身換了一件衣裳就匆匆溜出了重華殿,她步伐匆匆向朝華殿去。

只是走到近前才發現,朝華殿的守衛更加嚴密了許多,她要再想翻牆進去,已經不易。陸純熙哪裡甘心自己白白跑這一趟?更何況心中還憂心著齊恆。

陸純熙視線在周圍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朝華殿後殿的一處假山上。她如今在朝華殿前殿都能看到那假山的一點山尖,若是她爬上假山,是不是有可能看到齊恆?

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想法立刻佔據了陸純熙的整顆心。

快步走到後殿的假山下,陸純熙抬頭看著高高的山尖,咬咬牙,挽起衣袖攀爬起來。好在這假山雖有些高,但不陡,下腳的地方極多,陸純熙只要攀爬時小心些也不會摔下去。

好不容易爬上山尖,陸純熙已經是狼狽不已——衣服被尖利的石頭給劃破,臉上也蹭上了灰,頭發也散了些許。只是此時陸純熙滿心都是能否看到齊恆,並未在意的模樣。

好在老天看她可憐,這處假山山尖,剛好可以看到齊恆的房間。此時齊恆的房間開著窗,月光灑下,正好讓陸純熙看清屋內的情形。

齊恆一襲單薄中衣站在桌前,面前擺放著一隻木匣,手邊是他當初從陸純熙手中拿來的傷寒藥。只見他將已經松開些許的藥包細細包整齊,又小心放進木匣裡,那珍重的模樣,看得陸純熙鼻尖一酸,差點就落了淚。

忽然,齊恆轉頭向假山看來,那銳利的眼神看得陸純熙心中一慌,她急忙蹲身躲在一塊石頭後面。

陸純熙一手放在胸膛感受著自己急速跳動的心跳漸漸平穩,這才緩緩起身看向屋內,見齊恆依然在屋內,心中才徹底鬆了口氣,還好她本就處於黑暗,躲得又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咳!”假山下忽然響起一聲咳嗽,陸純熙一驚,腳下一滑直直往下跌落了好幾步,好在她反應及時,伸手抓住了假山凸出的部分,這才免了摔下去的下場。

底下的人看到這一幕,心也跟著提起,看到陸純熙站穩這才是鬆了口氣,無奈道:“純熙姑娘,你要是這麼摔下來,六爺非扒了我皮不可。”畢竟是他嚇到了陸純熙。

陸純熙立刻聽出來人就是陳鶴雲,提起的心也放下,但緊接著想起剛剛齊恆忽然看過來的眼神,心又提起來了,“你怎麼在這裡?”

陳鶴雲心道我也不想出現這裡,但是六爺擔心你多想,非要我來,我能怎麼辦?

“六爺已經開始按照姑娘送來的那藥方服藥,姑娘就不要擔心了。”陳鶴雲看了看一身狼狽的陸純熙,委婉道:“也不要再這樣來看望六爺了,容易傷了自己。”

聞言,陸純熙臉色微紅,知道自己先前已經被齊恆發現了,不然,又怎會讓陳鶴雲前來告知她這些事情。

陸純熙卻還是有疑惑在心,“陳鶴雲,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同陸嘉的關系?可為何,他還是選擇相信我?”

陳鶴雲搖頭,回答,“我亦有此問,但六爺只說,姑娘與陸嘉不一樣。即便姑娘與陸嘉為父女,但姑娘是姑娘,陸嘉是陸嘉。”

“不一樣”三字落進耳裡,那信任帶來的溫暖便流淌在了陸純熙的四肢,她忽的一笑,笑聲在夜空裡響起,猶如風中的鈴音,動聽、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