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清和宮。

容妃仍坐在桌前看著桌上的梅花糕，目光哀慟。如香知道自家娘娘是在想那已經逝世的皇子，心疼道：“娘娘，逝者已逝，節哀啊。莫要傷心過度，傷了自己的身子。”

容妃搖搖頭，低喃，“都是本宮的錯，當日懷孕卻不知忌口，否則又怎會......是本宮對不起孩子。”

如香心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卻說齊燁從朝華殿出來，轉腳去了皇室祠堂。此時已然快到戌時，天色愈發的暗沉，雪也下得愈大。

祠堂裡點著燭火，卻並沒有帶來溫暖，齊燁跪在蒲團上，俯身拜了拜，抬起頭，視線就落在了祭品上面。他不由想起容妃桌上的那一疊梅花糕，還有之前他不曾察覺的悲傷。

在祠堂跪了一刻鐘左右，齊燁離開了祠堂，往清和宮去。沈安緊緊跟著，手裡提著燈籠給齊燁將前路照亮。

沈安一邊注意齊燁腳下，一邊問道：“皇上這麼晚了是要去清和宮？”他有些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一個多時辰之前才從清和宮出來，怎麼忽然又要去清和宮？

齊燁“恩”了一聲，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沈安也不敢再問，只緊緊跟著。

“娘娘，皇上來了！”如香看到齊燁進來，臉上一喜，先前她還擔憂皇上會不會生主子的氣，不會來清和宮了，沒想到這才一個多時辰，皇上就又來了。

聽到如香的話，容妃表情仍是淡淡的，對於皇上的到來沒有半分感覺。

此時齊燁已經進來了，看見容妃還坐在桌前看著梅花糕，心裡一軟，面上浮現出一絲心疼。他走到容妃身邊，攬著容妃肩將人納進自己的懷裡，聲音溫柔道：“是朕的過錯，沒有想起今天日子特殊，朕也知你心裡難過，只是天寒地凍的，你也要多穿一些，免得著了涼。”

容妃神色淡淡地推開齊燁，平淡道：“並非皇上之過錯。”其他的，卻是再不說了。齊燁心一沉，知道容妃並不接受自己的歉意，也拒絕自己的親近，一時更加難過了。

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他也期待了好久。

齊燁親自拿了披風給容妃系在肩頭，低低道：“朕同你一起守著吧。”

容妃不說話，齊燁便當她同意了。他給沈安使了個眼色，沈安很快取了熱茶回來放到容妃與齊燁手邊。

“暖暖身子。恩？”齊燁將熱茶推到容妃手邊，“即便傷心，也不要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容妃抿抿唇，最終還是將熱茶捧在了手心。

暖暖的溫度從手心一直傳到心裡，容妃覺得似乎沒那麼冷了。

與清和宮的清寂相反的，是鹹安宮。

此時的鹹安宮，瑛貴妃正在大發脾氣。她甩袖將桌上的東西盡數摔在了地上，噼裡啪啦一聲響聲之後，瑛貴妃怒極的聲音響起，“一個二個都是妖蹄子！容妃深居簡出那麼多年，如今竟還能勾得皇上兩進清和宮，真是好！還有那蘇瑾嫣，不過區區一個庶女，竟讓皇上那般上心！”

曉真跪在旁側，也不敢在此時勸說，唯恐瑛貴妃遷怒於她。瑛貴妃氣得折了手指上的金指甲套，冷聲道：“本宮決計不會讓蘇瑾嫣那低賤之人晉升！”

聽出瑛貴妃有對蘇瑾嫣出手的意思，曉真膽顫心驚，小心翼翼道：“娘娘，瑾婕妤身邊的那個陸純熙，不容易對付。”

“哼！”瑛貴妃冷笑一聲，眼神陰鷙，“不過是一個小小宮女罷了，她還能翻上天了？多的是法子治她！”

曉真便不再開口，看瑛貴妃沒有再砸東西的樣子，默默將一地狼藉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