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又道:“小恆,此案便由你監督主辦。”
“是,皇兄。”對於齊燁的命令齊恆並不意外。藏兵庫有問題,定然不是一個小小主事就能主導的,其後定然有位高權重之人的謀劃。而楊偉雖由皇上親自下令調查,但其身份也不過一個侍郎,對上那些位高權重的權臣並不能做什麼。
但是監督主辦之人是他就不一樣了——雖然他也只是一個侍郎,可他還是皇上的弟弟,遼疆的六爺,便是沒有實權,身份也在萬人之上,所以他要查案,無人敢違抗。否則,就是打皇家的臉。
兵部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相當重要,盯著這裡的人並不少,所以事情發生之後沒多久,整個京城便都傳遍了。
太傅府。
傅婉夕接到線人傳來的,關於齊恆的訊息,面上浮現喜色——這是齊恆入朝以來做出第一件大事,可謂是首戰告捷,這讓她如何不為之心喜?
星兒站在旁側服侍傅婉夕,見傅婉夕如此高興,不由道:“六爺不過是走運罷了,揭發事情的明明是兵部侍郎楊偉大人。”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星兒俯身從畫桶裡取出一卷畫軸來,她將畫軸展開,露出一副雋美畫來,星兒道:“小姐,只有像這種每每得了好字畫都想著小姐的人才是知音良人!”
傅婉夕看著星兒手裡的畫卷,眼裡帶著欣賞,紅唇微啟,嗔笑道:“臭丫頭,莫要胡說八道!”
星兒聽傅婉夕此言,只覺恨鐵不成鋼!自家小姐條件這麼好,想嫁誰不能嫁?偏偏看上了那個一無是處的六爺!
臘月末的時候,倒是有幾日出了太陽,天氣極好,今日孟子妗帶著艾兒親自去內務府領取新茶,回去的路上見天氣甚好,便忍不住在禦花園尋了個涼亭,坐下飲茶。
只是仍是寒冬臘月的,艾兒憂心孟子妗會感染風寒,在勸解之後見孟子妗堅持,便回去落霞披風。
在艾兒離開後沒多久,便聽一陣腳步聲,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孟子妗的視線裡。孟子妗起身,對著來人福了福身,道:“六爺。”
齊恆拱手,還以一禮,“孟美人。”
孟子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道:“六爺這是剛剛散值?天寒地凍的,不如坐下喝一杯熱茶?”素手輕抬,指向涼亭中的清茶。
齊恆對孟子妗的印象便是她是純熙的好友,是個妙人兒。想起陸純熙,齊恆便頷首,道:“如此,便多謝了。”
二人便走進涼亭坐下,孟子妗為齊恆沏茶,微笑道:“六爺請。”
“多謝。”齊恆抬手便舉杯飲茶,只是茶水甫一入口,齊恆便微微蹙了眉。他在宮中多年受盡冷遇,內務府送去的茶多半都是陳年舊茶,所以對舊茶的味道極為熟悉。如今,他便是在這茶水中品出了舊茶的味道。
想來,是內務府的人看到孟子妗並不受寵,便有人動了心思,將孟子妗的新茶昧了大半去,再摻入舊茶。
齊恆想著這是陸純熙好友,且自己當年也受過那般欺辱,便是忍不住開口提醒。聽得齊恆的話,孟子妗微怔,旋即無奈笑道:“即便知曉又能如何?本宮不過是小小美人,並不能做什麼。”
齊恆道:“這新茶雖好,但一般身居要職之人卻也看不上。能夠偷偷換取新茶的人,身份地位不會太高,卻能接觸到。對於這種人,警告即可。”
聽得齊恒指導,孟子妗起身盈盈一拜,“多謝六爺相助。”
齊恆唇角逸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來,道:“不過是借花敬佛罷了。”
聞言,孟子妗心中一驚,六爺是看穿了什麼?是......知道了她對他的感情?不,不會的,她的心思從未告訴任何人,即便是那個荷包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即便心中各種安慰自己,孟子妗仍是忍不住心慌。眼角餘光瞥見艾兒正走來,孟子妗淺笑道:“本宮宮女尋來了,便先回宮了。六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說話間,艾兒已走到亭前,看見齊恆也在,眼露詫異。
齊恆拱手,道:“美人路上小心,本殿先行一步。”言罷,率先離開了。
孟子妗對艾兒道:“收拾收拾,回宮。”
“是。”雖詫異,艾兒仍是恭敬應下,將茶具都收拾妥當,扶著孟子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