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齊恆忽然從懷裡取出一支木簪子,上面雕著蘭花,只是雕工粗糙。
陸純熙詫異地接過,“你買的?”轉而否定,“不對,能拿出來賣的,雕工怎麼可能這麼粗糙,這是你親手雕的?”
聽到陸純熙的評價,齊恆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木著臉點頭,“我親手雕的。”
看著這樣的齊恆,陸純熙有些奇怪,然後想起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評價。沉默一秒,陸純熙笑著誇贊道:“你雕刻的真好看,蘭花栩栩如生。
齊恆癱著一張臉,當他沒聽見她之前的評價嗎?
陸純熙笑著把木簪子又塞回齊恆手裡,“你替我簪上。”
齊恆也知道自己雕刻的手藝並不好,見陸純熙如此,又哪裡會真的不開心?他握著簪子,低聲問:“我為你綰發吧?”
“好。”陸純熙點頭,抽出發簪,一頭長發便如絲綢般鋪下,她背對著齊恆坐著。
齊恆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木梳輕輕梳著長發,長發如流水從木齒中滑過,齊恆的心也如同被溫暖的水流包圍著,透出暖意來。
理順了陸純熙的發,齊恆將頭發挽起,因為是第一次,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拿木簪把木頭給固定住了,發髻卻是歪歪斜斜的。
陸純熙摸了摸自己歪著的發髻,“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齊恆有些羞惱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第一次綰發,手藝就這般好。”陸純熙忍了笑,道。
齊恆許久沒有回話,陸純熙以為他生氣了,忙轉身想說什麼,卻被齊恆扣住了雙肩。溫熱的氣息灑在耳畔,男子的聲音帶著些輕顫,“純熙,結發為夫妻。”
“嗯。”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豎日。
昨日北奕說的漠北內亂已經解決了,陸純熙和齊恆雖然以傷勢未愈,暫時留下了,但是知道這幾日就快走了。
齊恆說喜歡這裡的生活不是假話,他是真的很喜歡這裡平靜的生活,只是如今是沒有機會繼續過下了。陸純熙也喜歡這裡,兩人都想到自從住到村裡,都沒怎麼出去過,便決定在離開之前,好好逛逛。
二人晨起梳洗一番就要出門,誰知還未出門,就聽到外面傳來響動,似乎有人在詢問他們。很快,聲音就到了北奕家附近。
齊恆與陸純熙對視一眼。
如今三皇子已敗,不該有人再尋來才是。若不是為了他們......齊恆和陸純熙回頭看向正從柴房出來的北奕,難道是為了北奕大皇子?
“躲起來......”陸純熙急忙開口,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裡外的人相對,齊恆唇角忽然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淡淡道:“沒想到會是蕭將軍。”語氣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諷刺。
原來還是不信他。
他本以為江西一戰,能召他來漠北護駕,是信任他。卻是他想得太多了。
蕭作沒有聽出,道:“六爺,皇上讓卑職來接應您。”
陸純熙將齊恆臉上的神色全數收入眼裡,心中不由心疼。可皇家如此,她又能作何?
“走吧。”齊恆道。
“您不需要收拾東西?”蕭作看了一眼北奕。
“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齊恆淡淡道,回頭對北奕道:“這些日子多謝獵戶大哥了。”
見狀,蕭作對後面的人做了一個手勢,很快,有三個士兵扛著幾個獵物走到院子裡,然後把獵物都扔在了院子裡。蕭作迎著眾人不解的視線,對獵戶道:“多謝閣下這些日子對六爺的照顧,這是謝禮。”
“撲哧——”陸純熙想起北奕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獵戶,平時打獵也只是不想去城裡,如今卻被人丟了這麼多獵物在院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完。
忍不住想笑。
齊恆也沒忍住,繃直的嘴角都彎了彎,因為蕭作到來而不好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北奕看了一眼笑出聲的陸純熙,還是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多謝軍爺多謝軍爺。”還小聲嘀咕,“這麼多獵物可以賣好多錢了。後面幾個月就不用愁了。”
“咳咳咳”陸純熙憋得太狠,嗆到了自己,臉都咳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