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純熙不敢起身,甚至不敢抬頭,她用自己的命在賭,賭齊燁會因為夫妻之情而答應徹查此事。
“沈安!”齊燁真的氣了,氣她無所不用,也氣自己太過好騙。
沈安幫他更衣時,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陸純熙身上移開,他不知道她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居然對她自己都能這麼鐵石心腸。
走到門口時,沈安提醒道:“皇上,陸昭嬡還跪著呢。”
齊燁回頭看著地上的女人一眼,“讓她跪著,跪到知錯為止。”
“喏。”沈安不敢多嘴,只得跟著齊燁離開偏殿。
陸純熙癱坐在地上,愣愣地盯著手裡的東西,忍了一夜的眼淚終是掉了下來,難道她真的錯了?難道齊燁就從沒想過為瑾嫣報仇?
就在她臨近絕望的時候,沈安回來了,撿起落在地上的那些罪證,小聲道:“是皇上讓老奴回來取的,娘娘千萬不要再惹皇上生氣。”
陸純熙破涕為笑,“沈公公放心,我記下了。”
沈安把東西收拾好,便往門外走去。
陸純熙轉過身,對著門外齊燁的背影伏下身去,“臣妾謝皇上恩典!”
接下去的幾天,齊燁再沒有來過重華殿,而是每夜都宿在瑛貴妃那裡,宮裡都在傳陸昭媛失寵了,原本打算與陸純熙交好的嬪妃們,也對她避之不及。
就在所有人都爭著攀附瑛貴妃時,陳家突然倒了,鎮遠將軍貪沒軍餉鐵證如山,被定了死罪,其父被削去了官職,而瑛貴妃,則被打入了冷宮。
一時間,宮裡眾說紛紜,有人說皇上是假意寵愛瑛貴妃,好在陳家父子得意忘形時一舉將陳家一網打盡。
也有人說,皇上冷落陸純熙才是在做戲,只是不想讓瑛貴妃有所察覺,而對陸純熙不利,畢竟這後宮,最想讓瑛貴妃死的,莫過於陸純熙。
可這一切的猜測,都沒有任何意義,齊燁從那天之後,便再也沒有踏入過重華殿一步,直到陸純熙死的那一刻,他依舊沒有出現。
陸純熙在宮外醒來時,身處一戶農戶的家裡,而自己也已然是一副農婦打扮。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喝了齊燁命人送來的酒,便失去了意識,她以為那是毒酒,她以為他要自己死,她以為,那就是她的命...
枕邊放著一封信箋,上面寫著陸純熙親啟。
她開啟信箋,看到的是齊燁的字跡,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她感受到他的落筆時的憤怒和絕望,此生如你所願,來世定不相見。
這一世,她終究是辜負了他。
陸純熙起身往門外走,透過簡陋的圍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手裡的信箋被她捏成了一團,她這才明白“如你所願”這四個字的意思。
她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試探地喊道:“齊恆...”
那人轉過臉,嘴角輕揚。
曾幾何時,午夜夢回,陸純熙腦海裡都是那張讓她無法忘卻的臉,如今容顏未變,歸來仍是當初在禦花園與自己作對的冷峻模樣。
“齊恆!”她奮力跑向那個正向她張開雙臂的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