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不太昏暗,卻也明亮不到哪裡去。正位上並沒有坐人,兩旁各設了兩個巨大的屏風。兩側各有兩個桌子。
禦三家的三位家主各坐了一處,身後站了幾位咒術師,彼此之間卻各無交流,看得出來關系並不是太好。
在看到門外走進來的青年,尤其是他身後有著標誌性面具的侍從,一一站了起來,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威茲曼。
五條家主率先走了過來,“您就是禦前派來的人吧,他已經在信中告知我了。”
威茲曼停到距離對方兩米的位置,“是的,您可以稱呼我黑澤。”
在場的咒術師甚至還有熟面孔,甚至還有在上一個世界因為他隱瞞身份以普通人身份來五條家工作時,口頭懟過他的人。
加茂家主和禪院家主,他確實沒有見過幾次。
在五條家主也一一都給他介紹了之後,他們才紛紛入座,威茲曼正好坐在五條家主身邊的位置。
“黑澤先生,我們今天談的事,禦前會當做一回事嗎?”坐在對面的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子後面,一手端著酒杯,臉上泛著飲酒後不自然的顏色。
加茂家主斜瞥了禪院直毘人一眼,這人問的問題也正是他想問的。
威茲曼笑了笑,卻並未做正面的回答,“這個就要看大家的問題是什麼了。”
禪院直毘人微眯的眼眸瞬間睜開,裡面一片清醒。他看著對面笑吟吟讓人抓不出任何錯誤的青年,輕哼了一聲。
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並不太好忽悠,加茂家主友善地問:“那我就稱您黑澤了,冒昧問一句,您和禦前的關系是?”
“我們是多年的朋友。”威茲曼回,只不過看起來像是忘年交。
在場的人都未曾見過白銀之王,除非威茲曼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出現,不然也不會輕易有人想到那個身份,只覺得這個青年今天只是黃金之王因事派來的代理人。
“我剛剛聽津田說,您一來就好奇問了悟的去向。”許久未發言的五條家主突然開口,“他現在應該是下課了,黑澤先生要去看看嘛?”
禦三家的另外兩個家主聽到五條家主的話直翻白眼,有個六眼很了不起,但是就這麼每一次都要拿出來炫耀一次嗎?
還不是看他們如今兩個家族的孩子目前還沒有一個繼承到家族的術式。
兩個人面露嘲諷,卻又在一瞬間感知到了五條家主特殊的態度,絕對有問題。
不然這老頭子不會這麼殷勤。
比起在這麼沉鬱的房間中,和這些家主、咒術師待在一起,威茲曼確實很想去看看五條悟。但是聽五條家主的意思,他要是去了,這些人都得跟著。
雖然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和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不是同一個人,但是無論是哪一個,要是看到那樣的場面,絕對忍不了。
“剛下課還是好好休息,以後還有時間。”威茲曼拒絕了這個提議,“我們還是先討論這裡的事吧。”不然要是悟來了,怕是連會都開不下去了。
“黑澤先生知道投射咒法嗎?”禪院直毘人放下酒杯,饒有興趣地看過來。
“是禪院家的家傳吧,我還是知道一些。”雖然威茲曼並不知道為何這位酒鬼突然開口。
“在下的兒子直哉就繼承了這個術式。”禪院直毘人介紹道,語氣裡多多少少能聽出對禪院直哉這個兒子的喜愛。
卻不料下一秒加茂家主冷笑了一聲,“投射咒法,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禪院家的十種影法術才是祖傳的術式吧?”
被加茂家主嗆了一聲,禪院直毘人卻也並未覺得難堪,只是哈哈笑了兩聲,“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家連繼承術式的人都沒有吧?”
如今禦三家,五條悟擁有六眼的能力,禪院直哉也繼承了禪院家的術式。
只有加茂家,年輕一代中尚未有人繼承術式。
聽到這麼明晃晃的嘲諷,加茂家主臉上忽青忽白。
威茲曼看的一愣一愣,他下意識看了眼五條家主,想讓對方勸勸互相嘲諷的兩個人,卻見五條家主的臉上也閃過譏諷。
等等,他是錯過了什麼嗎?
明明聽完了全程,卻完全不明白他們怎麼突然就這麼習以為常地諷刺起來了。
禦三家的鄙視鏈還真是明晃晃的。
威茲曼看了眼長相平凡卻絲毫諷刺不落下風的加茂家主。
嘛,想到這位祖上出過一名詛咒師,還真是難以想象。
見三人越扯越遠,甚至扯到了幾百年前了,威茲曼忍無可忍,咳嗽了一聲,“各位,該說正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