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息後。
寧景明收了法咒。
玉床四周因為法力四溢而形成的勁風停歇下來。
白衣男子臉上那滲人的【蝕骨陰風】陰紋已然不見蹤跡,王蟬的針禁之紋反倒是如同一道道扭曲皺紋一樣,讓白衣男子那精緻的面容顯得有些怪異。
“舒服啊。”白衣男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王道友,還請收了針禁。”寧景明朝著王蟬鄭重地拱了拱手。
王蟬輕輕頷首,袖子再一揮,五根散發出枯黃光芒的銀針倒飛而回地沒入袖中不見蹤影。
起先眾人只覺得王蟬長得不錯。
此時再看,王蟬那舉手投足間的自信,那輕描淡寫的瀟灑,再配合那清俊不凡的氣質,竟是有些深不可測的味道。
尤其是齊一枝,見到這一幕,貝齒不經意間咬了咬紅唇,亮晶晶的大眼睛裡面似乎有星星在閃爍。
寧景明見得王蟬順利收針,順便又給白衣男子檢查了一下,這才鬆了一口氣,向白衣男子道:“趙道友不妨稍作歇息,寧某那邊再準備藥浴,替你療愈其他傷勢。”
說罷,他便領著齊一枝三個醫師離了房間,前去準備了。
王蟬還惦記著拿錢回家,也是跟白衣男子拱手道:“王某有事先走一步。”
“王道友請留步。”白衣男子在二女的攙扶下站起來,用力地抱拳道:“在下趙山河,百符宗外門弟子。”
“王蟬,散修。”王蟬有些意外道。
這大宗門的弟子,也沒有他人口中說的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嘛。
“王道友的針禁之法令人歎為觀止,趙某初來白山城域能結識王道友這樣醫術精湛的道友乃是幸事。”趙山河拍了拍儲物袋,取出一個玉盒,遞給王蟬道:
“此乃趙某煉製的中品金剛符,內有二十九層符禁,論防禦倒也馬馬虎虎,還望王道友莫要嫌棄。”
“趙道友盛意拳拳,王某卻之不恭了。”王蟬稍作遲疑,還是接下了對方的報答。
趙山河人長得漂亮,話說得比人更漂亮,讓王蟬對他好感大增。
這人當真是又謙虛又大氣。
在王蟬的認知之中,金剛符堪稱修仙界五大防禦符之一。
而且對方送的是中品金剛符,足有二十九層符禁,誠意滿滿。
此種東西,別說中品,哪怕是下品,逛遍整個小黑河集市,也是尋不出一張的,便是在白山城的坊市也是少見。
論價值的話,一張中品符籙,市價大約三十枚法錢起步,金剛符這種,五十枚法錢起步都不過分。
而二十九層符禁,每多一層符禁便多三枚法錢。
再加上此物有價無市,他手中的這張,便是一百五十枚法錢一張,那也是人人搶著要。
想到這點,王蟬的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有些震驚對方的大手筆。
不過,自己算是救了對方的命,對方有所厚報也是理所當然,收下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同時他也暗歎自己沒出息,才收了一張中品金剛符,情緒竟是差點沒穩住,這心性還是有待磨礪啊。
對於如今的他而言,有一張中品金剛符護身,安全感直接拉滿,趕路回家,再也不用擔心有妖獸、鬼物的偷襲了。
只是,前腳收了人家的重禮,後腳就走未免有些不妥,不如再聊個半盞茶的天,這樣才不唐突。
半盞茶的時間還是耽擱得起,大不了等會鼓足力氣奔行。
結果這一閒聊,王蟬倒是嚇了一跳。
原來幾個月前,白山山脈北方四十萬多萬里的黑水城遭遇獸潮和鬼潮,城破了,諸多修士四處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