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昭文捏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
鬼廠啊……傳聞還真是沒錯。她今天早上才在裡面遇見了。
“夫人對洪興廠的擺件有沒有什麼印象?比如說……神像。”
百里玉祁狀似不經意,實則超明顯地提出。
他一說出這句話,解昭文就肉眼可見地發現周夫人的面部表情變得緊張。她盯著對方兩秒——看來周夫人是知情的。
周夫人呢喃著嘴唇,猶豫開口:“有的,廠裡面很多。大多數工人都會在自家宿舍擺一個神像供奉著求平安。”
百里玉祁挑眉,步步緊逼:“哦?那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呢?”
“哈……神像有什麼特殊的,有些家裡有孩子都會供奉文殊菩薩,有些求家庭和睦的會供奉觀音。”周夫人回答。
解昭文注意到她的嘴角緊繃,她在躲避。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黑色的,長著三頭六臂,身上刻滿了奇怪的文字。但是……”解昭文仔細地回憶,“但是神像的臉很普通,就是一個老人家的臉。”
是了,她當時在洪興廠遇到的神像雖然情況緊張,沒有仔細觀察,但依舊能記起那個神像的詭異之處,就是那張臉跟它的三頭六臂非常不匹配,像是強行安在上面一樣的。
周夫人聽到她的話瞬間緊張,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餘光瞄向不遠處客廳孩子的背影,幾欲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解昭文和百里玉祁坐在她對面齊刷刷地望著她。氣氛變得莫名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夫人覺得自己的手都麻了。她在腦內瘋狂構思,在說與不說的邊緣反覆橫跳。
“叮叮叮叮”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場緊張的審判。
解昭文肉眼可見地感受到周夫人鬆了一口氣。
對方長呼一口氣,尷尬地笑笑:“哎呦,電話來了,哎,我手機呢?”
周夫人站起來,轉身去尋找手機。
留下兩人,解昭文瞄了一眼百里玉祁,對方拿著自己的勺子喝了一口粥。
解昭文沒忍住開口問道:“你剛剛問她什麼了?”
“什麼什麼?”百里玉祁轉頭看向她,裝傻。
“就是我在二樓的時候,你倆明顯有交談什麼吧?洪興廠怎麼了?”
百里玉祁其實沒有理由不告訴她,畢竟現在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是事務所的同事。
餐廳裡安靜了一瞬,只留下了碗筷碰撞的聲音。
“沒什麼,她剛說的也沒什麼用,都是騙我的。”
“哦……”解昭文的聲音彷彿拐了十八道彎一樣。
“那我來猜猜看。提到洪興廠又提到神像,那自然就是我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件事情。”
“用腳指甲蓋都能想到是因為神像的原因才導致洪興廠怪事頻發的吧。”
解昭文講完露出一個嘚瑟的表情。分析這塊兒,她就沒輸過,從小就喜歡看推理小說。
百里玉祁撇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一聲。
“怎麼了?你笑什麼?我說得對呀。”
“沒什麼,感覺你跟我小時候養的狗有點像。它把球叼回來給我的時候也是這種表情。”
解昭文憤然——太羞辱人了吧!新時代打工人永不服輸,回去就發在平臺上噴一萬遍。標題就叫《我的老闆竟說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