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五指虛握，法鏡在掌心化作齏粉。他踱步至張景年身前，元嬰威壓如淵似海，壓得張景年骨骼咯咯作響：“張觀主，你猜本座今夜遊海時，在珊瑚礁底見到什麼有趣的畫面”

張景年瞳孔驟縮，額頭冷汗涔涔：“大人竟有如此雅興，下次小道定然作陪......”

“你已經陪過了。”

祁羽指尖燃起一縷金色真火，火中浮現半枚殘缺的鮫人鱗片，“這枚藍血玉鱗應該產自北野鮫人族血脈，偏巧本座在海底峽谷結界外，撿到十七枚同樣的碎鱗——”

話音未落，張景年袖中突然爆開九道血符。

符籙化作赤色鎖鏈纏向祁羽，每條鎖鏈末端都浮現惡鬼頭顱。與此同時，他丹田處金丹震顫，竟是要引爆本命法寶！

“雕蟲小技！”祁羽輕笑，囚牛法相自天靈躍出。龍首牛身的虛影仰天長嘯，音波凝成實質的青銅古鐘將血符鎖鏈盡數震碎。

他五指成爪扣住張景年天靈蓋，真龍氣運化作金紋鎖鏈，瞬間貫穿其周身竅穴。

張景年丹田處即將暴走的金丹被十二條龍形符文死死纏繞，如同困在琥珀中的蟲豸。

祁羽眼中浮現月輪印記，夢魘之力順著指尖灌入對方識海：“看著我的眼睛——”

張景年意識瞬間墜入一片混沌。他看見自己跪在北野族長面前，對方指尖挑著霍成鎮守使的元嬰身體。

那元嬰被九幽寒鐵鏈穿透琵琶骨，每掙扎一次，魂體便剝落一片融入丹爐。

“霍成修的是離火真訣，他的元嬰可是煉製六轉嬰元丹的上佳材料。”北野族長將猩紅丹藥彈入張景年手中。

“只要再獻祭一個天玄核心弟子，本座保你碎丹成嬰。”

記憶畫面陡然扭曲，化作深海祭壇。張景年親手將十二名道童綁在玄鐵柱上，鮫人祭司揮舞骨刀割開他們的喉嚨。

鮮血滲入祭壇紋路，喚醒沉睡的六臂娜迦雕像。當娜迦第三隻眼睜開剎那，海底裂縫中爬出無數附骨蛆，鑽入道童們空洞的眼眶......

祁羽眉頭緊皺，指尖魂火暴漲。更深層的記憶被強行剝離——霍成遇襲那夜，北野族長化作藍斑部落戰士模樣，鮫尾上的鱗片卻被故意染成靛藍。

張景年假意救援，卻在霍成背後拍入追魂蠱。當霍成元嬰遁出時，早有埋伏的九幽網從天而降。

“為何選藍斑部落頂罪？”祁羽的聲音在識海中迴盪。

“他們...有上古鮫珠...”張景年機械回答：“北野氏要煉製萬魂帆...需要千年鮫珠作陣眼......”

千年鮫人珠，那是修行上千年的鮫人體內才可能凝聚出來的寶物，通常化神級別的鮫人體內都會有這種千年鮫珠。

畫面再次跳轉，虎崖島地脈深處暗藏血池。

池中浸泡著三百具人族修士屍骸，每具屍身心口都插著刻滿咒文的珊瑚刺。北野族長站在血池中央，將一枚鮫珠嵌入池底陣眼。霎時陰風怒號，無數怨魂順著地脈湧向虎崖坊市方向......

看見這些畫面，祁羽臉色陰沉，這北野族長想要將整個虎崖坊市的修士在特定的時機全部獻祭，煉製成為萬魂帆！

祁羽猛然抽離神識，張景年癱軟在地，七竅滲出黑血。整個房間已被夢魘結界籠罩，連時間流速都被扭曲。外界不過半盞茶功夫，張景年卻在幻境中輪迴百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