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囉嗦了,趕緊搬人,我說能治就能治,我是京城醫科大學的教授。”譚老先生有點暴躁。
他是個性情中人,跟爺爺認識的時間不長,卻已經將對方引為知己,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老夥計。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朋友疼死。
“好吧。”
試一試總比等死強。
醫生行動起來,推平車去了。
平車的高度跟病床差不多,放在老先生的病床邊上,方便搶救。
大伯母推了大伯一把,“快幫忙。”
大伯如夢初醒,趕緊把病床邊上的東西挪開,騰位置。
葉藍也幫著收拾。
譚老先生從腰間取下針囊,所謂針囊,彷彿一條寬腰帶,外層是牛皮,裡層是棉布。
展開之後,只見棉布內袋中插滿了金色長針。
“這是金針?”葉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前中醫都用銀針,現在用鋼針,她還是頭次見金針。
據說黃金很軟,用黃金做成的針,能扎進面板嗎?
平車很快就推過來了,大伯親自動手,把爺爺抱到了平車上,又問譚老先生,“頭衝著哪邊?”
“衝我這邊,把他的上衣解開,胸膛露出來。”
葉大伯照做了,然後虔誠的守在旁邊,嘴裡念念叨叨,請皇天菩薩,宇宙大帝之類的神佛保佑老爹。
奶奶攥緊了拳頭,她有點後悔,早知道老頭子反應這麼大,就不該收他的小荷包,別是心疼才犯病了吧?
譚老先生沒有直接動手扎金針,而是先給爺爺把了脈,幾息之後,才伸手搭上了爺爺的胸膛,
“肝陽上亢,氣血逆亂,得平肝潛陽止血。”
骨科醫生有點抖,“是主動脈夾層破裂前兆?”
“這是什麼病?”大伯父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們治不了的病……”
大伯父把自己的嘴捂上了。
譚老先生瞪起眼睛,“慌什麼?怕什麼?有我在呢,天塌不下來。”
說完這句話,他挽起袖子,拿起最長的一根金針,就衝著爺爺的心臟部位紮了下去。
那金針極細極長,似乎連面板都扎不穿,然而就在眾目睽睽之中,譚老先生輕鬆地將針扎入爺爺胸膛,尾部只留兩分。
從檀中穴開始,依次下來,天池,鳩尾,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