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老實坐在鬆軟床鋪上休息的巴塔爾教士,聽到了門外的呼喚聲。
是基爾的同伴,三十多歲的商隊護衛。
“嗯,我醒來了,麻煩將門開一下。”
他這樣回道。
門外便傳來金屬鎖頭的匡唐響聲,還有鎖子脫落的聲音。
木門從外被拉開,血牙斯特站在門外:“教士,基爾說你醒了,便狀態好的話下去到大廳裡吃晚飯。我得到對門休息去了,基爾他人就在後院裡給馬車加固,你吃完飯後可以過去找他。”
交代完,血牙斯特便將屋子掛鎖和鑰匙放在門內側的靠牆木櫃子上。
“稍等,剛才,剛才事情最後怎麼樣了?我當時昏迷,沒看到。”
血牙斯特擺擺手:“我咋知道,我當時在後院看著馬車呢。不過基爾似乎讓民眾們下去將糧食互相接濟一下,讓所有人都能吃飽。”
“這怎麼可能做到?”
巴塔爾教士是駐村教士,對鄉村民眾們狹隘的一面特別瞭解。在村子裡別說讓大家將糧食互相拿出來勻勻,就是撒尿都不想尿在別人家田地裡。
倒不是說人們都很吝嗇,這只是物資匱乏的貧困偏遠鄉村中,財富不多情況下艱難生存的一種生存策略罷了。
血牙斯特倒是被巴塔爾教士給弄懵了:“不是,怎麼不可能?都是逃難至此日子不容易的南部行省民眾,艱難時期互相幫助怎麼了?哦對,基爾還藉著您施展祝福神術的由頭,說農神看著大家,如果大家今夜得到神賜糧食後表現好,明早咱們走之前還能再來一回。對了,您還能再來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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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塔爾教士苦笑兩聲:“還能是還能,祝福能力每天回覆,跟我自己的神力有聯絡,但又獨立。只是,基爾這樣藉著偉大農神的名號,太大膽了。”
說道最後,教士聲音都放輕了:“農神是否在看著所有人,這隻有神明自己知道,我們凡人並不能藉著神明的名義去行使未徵得神明同意的事情。這是大不敬,處罰非常嚴重的。”
血牙斯特虛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您是農神教士,我對這就不太瞭解了。”
說完,血牙斯特返回了對門的屋子,開鎖,進門,點燈,關門,上門栓。
一氣呵成。
“哎!”
伸出的手縮了回去,巴塔爾教士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他敏銳的感覺這個基爾的同伴,他的同行者對他剛才的話有些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他不過是一個駐村教士,此行能將他的村民和信徒們救回來就行了,這些難民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沒資格去插手管。
搖搖頭,他將靴子穿上,床鋪收拾一下,隨後關上窗戶,將琥珀金屬長杖提在手裡,出門,上鎖。
左右看看,走道一頭有向下的樓梯,隱隱有明亮光芒和喧鬧聲傳來。
他便略有些虛弱飢餓的走向那裡。
從樓梯上緩步走下的巴塔爾教士起初沒有引起旅館大廳內人們的注意,該吃吃的吃,該喝喝的喝。忙碌的男侍者從大廳一角聯通廚房的轉角小門端著大盤食物帶笑走出,嬌笑著的女侍者提著銅製酒壺在大廳一角的客人酒桌外走來走去,誰的酒杯見底,她便添上一杯。
有外地的客商順勢拍了一下女侍者的臀部,在對方裝出來的怒目而視中,哈哈笑著將一枚銅幣塞入。
女侍者並不在意,她從緊身的春季裙裝腹部那裡的錢幣碰撞響動,來盤算今天她到底賺了多少錢?
結果讓她不太滿意。
周圍快速安靜下來,女侍者看到她伺候的這桌外地客商們都將頭扭到了一個方向。
她也轉過去看,不是外地難民,而是一位看起來有些虛弱的農神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