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是受驚的野獸,這個痴傻的年輕人哀嚎著蹲在地上,卻是頭也不敢再抬起來了。
之前要拼了命撲上來撕咬基爾的瘋勁也沒有了。
血牙斯特打了一個冷顫,又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這才苦笑著對基爾說:“收著點吧,基爾,你剛才把我也嚇著了。”
“哦,是麼,抱歉,抱歉。”
基爾道完歉,看著蹲在地上抱著長劍發抖的傢伙,猶豫一下後說道:“麻煩你將隊伍裡的那位老商人叫過來,看看那位能不能辨別出這個傢伙的來歷。知曉這人的來歷,咱們再討論怎麼處理這人。我對那個什麼學院,有點興趣。”
基爾考慮著,是不是需要找一個知識豐富的地方,全面的,系統的瞭解一下這個異世界的情況。
至少,人類社會的具體情況,他得全面的瞭解一下吧?總不能光是依靠民間劇團的戲曲,還有酒館裡吟遊詩人們的詩歌傳說,來獲取知識吧?
這些東西充滿了誇大的形容,還有明顯或諷刺,或揶揄的政治性暗喻在裡面,不能,也無法正確客觀的瞭解各地的歷史和實際情況。
當然,刨除那個不清楚的學院的情況,大城市裡估計是有儲存傳遞知識的組織和建築,他之前聽拉妮莎騎士偶爾說過,拉妮莎騎士年輕時就在西北行省首府的風琴堡求學,她就常去一些收費的公共性質的圖書館,學習一些感興趣的知識。
只是那裡似乎是對來訪之人的社會地位和收入有所限制,不是誰都能進去觀看那些儲存的書籍的。
基爾自詡如今的自己雖然沒有正式騎士的貴族任命,但憑藉跟克勞騎士的關係,還有自己的實力與經濟能力,之後前往南部行省的首府,到那裡可能存在的公共圖書館閱讀書籍,估計能行。
這是一個費時費力,也不是必須的事情,但基爾明白,無論如何,這是一件終將要做的事情。
避不過去的。
如果他要跟絕大多數平民們一樣,居住在一個小範圍的地區,渾渾噩噩的生活一輩子的話,當然不需要了解這個世界是個什麼模樣。
只需要有一份能養活自己和家人的土地,還有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屋子,再認識一些同村的朋友,與村子裡教會的教士熟稔一些,這樣便大機率能平平安安的過上一輩子。
最終在幾十年之後,真正體會一次異世界人們都會經歷的死亡歷程。
如果他夠虔誠,又對教會和神明有所貢獻,說不定能好運的升入神國,或者被信仰庇護,經過冥界,再度投身入世界的迴圈之中。
如果他平凡的度過一生,或許會在死後另有一番波折,比如在冥界長久的徘徊,最終在漫長的時間中忘卻自己的一切,化為詩歌中傳唱的靈魂浮塵,被其他死後的亡魂們所踩踏。
又或者,在冥界倒黴的被那裡的惡獸所捕食,自己一生的經歷,只不過給那些兇猛無智的野獸增添一份咀嚼的滋味。
隨即,想到此處的基爾打了一個寒顫,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一雙手掌。
隱約間,他能在除了感知到手掌中存在的自身生命能量之外,那些之前很少感知到的些微農神神力,也略顯模糊的被他感知探查到了。
這些不多的農神神力並非一動不動,而是自發的構成一個迴圈體系,在他的手掌面板之下流動穿行。
基爾明白,這些神力最終會在他腹部的一個虛擬的神力種子處匯合。並且還跟他如今身上的兩個祝福能力緊密相連。
雖然兩者的農神神力並不交融互通,但基爾卻因此可以清晰方便的使用身上的兩種農神祝福。
過了一陣,老商人便被血牙斯特叫了過來。
老人最近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剛被基爾從盜匪老巢救出的時候,他的動作還不輸年輕人,這幾天過去,腳步明顯慢了不少,腰也有些佝僂。
“你的身體情況看起來不好啊?芬提迦老先生。”
面對年輕騎士的禮貌詢問,老商人微微一笑:“我一生經商在野外走了太遠太久,現在身體這個樣子,已經不錯了。”
“騎士大人,您叫我來,是有事情要交代的吧?請放心的交給我,算是報答您救下我的恩情。”
基爾指了指旁邊蹲著發抖的痴傻年輕人:“沒什麼,就是我對這個俘虜的盜匪身份有些好奇,想要知道這個已經瘋了的傢伙,到底來自哪裡?”
老商人點點頭:“能被您這樣注意,想必他的來歷必然不凡。既然人痴傻了,這反倒是容易處理,呵呵,畢竟我是個老傢伙了,思維清晰又強壯的年輕人,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基爾對血牙斯特說道:“既然這樣,這個人就交給芬提迦老先生看管吧,之前負責看管他的人就解散,省的姑娘們爭吵打鬧。另外,畢竟這人瘋癲,手裡還有不能離身的武器。再另外從我手下的人裡面,調兩個裝備精良的人專門看著他,不要讓他傷到隊伍裡的其他人。”
基爾又轉身看向老商人:“芬提迦先生,如果有什麼發現,或者這個傢伙意識清晰了,直接找我。”
“好的,騎士大人。”
“叫我基爾就可以了,不必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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