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回想剛才的信件,曹景梁突然發現母親的遣詞用句似乎也歡快了些。
思及此,他抬起修長的指尖點了點“桃花”二字。
真想見見小師妹,到底是何般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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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春完全不知道她的名字被嬸子寫在信上,還跨越了幾千里路,出現在曹景梁的視野中。
更不知道曹叔叔心底已經認可了她,欲要正式收她為徒。
雖然她與養母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前進,但時下拜師跟後世不大一樣,這裡真的奉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也真的需要養老送終。
理所當然的,許晚春認為自己起碼會被考察一年半載。
所以,哪怕感覺到了曹叔叔的滿意,她每天依舊認真學習,不敢有絲毫鬆懈...
8月中旬的陽光,溫暖卻不熾烈。
上午十點,老師們將茶具搬到院中的石桌上,又挪來兩張藤椅,藏在枝繁葉茂的榆樹陰影下,品茶聊天,真真是悠閒自在。
也將不遠處,悶頭炮製天麻的許晚春襯得更加苦逼。
又大約過了半小時,蘇楠使喚丈夫將泡在水井中的甜瓜拿來,待切成方便入口的小塊,才朝依舊忙碌的小姑娘招手:“桃花兒,過來歇息一會兒。”
許晚春頭也不抬:“好,馬上來。”
說是馬上,等將手上的瑣事收尾,又洗手來到石桌旁時,已經是十幾分鍾後了。
蘇楠掏出帕子給小丫頭擦了擦汗,笑嗔:“瞧瞧你,一腦門汗,累了也不知道休息。”
許晚春不是真小孩,被嬸子體貼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說話,只顧嘿嘿笑著。
見狀,一直沒說話的曹秀也抬手,將甜瓜往小丫頭跟前推了推:“吃吧,你嬸子專門給你切的。”
自從養母又是移植果樹,又是種甜瓜西紅柿後,兩位老師也知道小姑娘是個愛吃的。
這不,最近每次她過來,不是水果,就是點心,也將許晚春養得越加白嫩可愛,她嚥下嘴裡的甜瓜,笑說:“再這麼吃下去,我就成小胖子了。”
“哪裡胖了?哪個說的?”蘇楠第一個不樂意,說完還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粉嫩的臉頰,肯定道:“小孩子有點肉才好看。”桃花兒能養成現在這般水靈模樣,她這個嬸子也廢了不少心,哪能允許旁人胡說。
曹秀點頭應和:“確實,咱們桃花兒一點也不胖。”說完又問起旁的:“再過半個月你就得上學了,打算從一年級學嗎?”
許晚春:“看情況,主要我還不知道一年級教的是什麼。”她是真不知道,畢竟從前也沒關心過五十年代的課本。
曹秀將茶杯擱到石桌上,剛要說話,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緊接著,洪亮的“籲”聲響起,眨眼門外就衝進來一個人。
來人大約40歲上下,膚色黑紅,滿臉焦急:“曹大夫,我家老大突然又吐又拉,還喊肚子疼,請您過去看看吧!”
這人許晚春認識,就是屯裡的,好像叫許青山。
曹秀立馬從藤椅上起身,快步去屋內取藥箱:“還有什麼症狀?具體哪裡疼?有熱度嗎?疼多久了?”
一連串話砸下來,本就慌了神的許青山更加慌了,支支吾吾的怎麼也說不明白,感覺舌頭都捋不直了。
見狀,曹秀也不氣,很是耐心的換了個問法:“是不是肚臍周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