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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文盲率本來就高,《詩經》又是禁書,絕大多數人在記憶“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時根本意識不到那是禁語。
秦吏想依法處置,人手也不夠他們把轄下所有文盲都抓一遍。
何況人家現在還不知道那句話是出自《詩經》,真要去抓人,那不成他們宣揚禁書了?
秦吏間商議片刻,縱有極其重視律法之人,也只能選擇稟告上官。
秦法責眾,但不能是全國的眾。
像蕭何曹參這樣的秦吏,那就完全不帶管的。
如果是秦二要禁書,他們或許還得考慮一下仕途。
這明顯就是秦二要放開禁書,他們又怎麼會去違逆君上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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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要打破《挾書律》。
李斯盤桓片刻,見陛下面色如常,便將打好的腹稿盡數抹去。
《挾書律》就是他提出的,以禁止儒生以古非今。
陛下因儒生淳于越主張分封制而怒,故而採納他的建議。
但如今秦二不是公子扶蘇。
公主封王都不封地。
這《挾書律》再無存在的必要。
雖然李斯有些悵然,但只要想到公主以他有大才保下他的性命,還要以《秦憲》確定大秦以法治國,這點悵然也就隨風而散。
儒學綱常主張“男尊女卑”,公主的性格又像極了陛下。
儒家自身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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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楚人宋玉所作的《九辯》,原是表達對楚王的忠誠……”
和想要自立為王的項羽不同,曾是楚將的項梁對楚國極為懷念。
項羽不喜讀書,無法理解叔父怎會因一句詩潸然淚下。
見侄子面露茫然,項梁也不勉強:
“罷了,罷了……這樣也好,也好。”
《九辯》的傳唱,意味著即便再無楚國,世人也會記得曾有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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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零露漙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韓信本能地想要避開陌生而奇異的感覺。
他不喜歡失控。
然而秦二不是他能避開的人。
那是他已認定的君主,是他剛認識的友人。
還將成為他的妻子。
韓信眼中微光逐漸灼然。
【更巧的是當年十月,冒頓帶著殘部西遷,大秦提前吞併匈奴。】
【正應了秦二那句:“匈奴未滅,何以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