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藍布衫的老漢鋤頭“哐當”砸在青石板上：“又是找神廟的！十年來已經死了兩撥人了！”

撂下這話轉身就走，布鞋拍在石板路上啪啪作響。

林晶晶氣得要追，被陸義拽住：“先找住宿地方。”

他們在村口老槐樹下蹲了整整三日。

一天晌午，林晶晶幫浣衣的媳婦們搗衣，木杵撞得石臼咚咚響：“阿姐們見過神廟麼？”

穿綠襖的婦人啐了口唾沫：“見閻王殿差不離，村西王二麻子尋神廟就再沒回來。”

又一天雨絲綿綿，陸義在茶攤聽了半晌說書。

說書先生醒木一拍：“那神廟邪乎著吶！前朝李道人帶著三個弟子……”

林晶晶把一塊黃金拍在桌上：“說重點！”

驚得滿堂茶客齊刷刷回頭。

說書先生把林晶晶和陸義請到後堂，偷偷告訴了他們神廟的位置。

那是初到桃源的第七日。

他們天不亮就出發，沿著說書先生指的“柳樹往北約莫十公里”方向，在荒草叢中深一腳淺一腳。

陸義的跑鞋被露水浸透，林晶晶的裙角沾滿蒼耳。

“斷碑呢？”林晶晶的柳葉刀劈開半人高的蒿草，刀刃上沾著晨露。

陸義核對羅盤：“方位沒錯，或許被藤蔓遮住了。”

兩人又尋了半小時，直到日頭毒辣起來，才在野地裡發現半截斷碑。

“土神祠？”林晶晶的指尖撫過碑文，青苔下依稀可辨“萬曆”字樣。

陸義突然蹲下身，捻起碑前的泥土：“有血跡。”

那泥土泛著暗褐色，混著碎骨渣。

林晶晶四周一望，沒發現神廟。

她的刀鞘撞得石碑哐當作響：“鬼影子都沒見著！”

他們在斷碑周圍尋覓到日暮。

遠處傳來狼嚎，林晶晶突然發牢騷道：“什麼破神廟！這麼難找！”

陸義安慰道：“如果好找的話，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月光升起來時，他們踏著露水回村。

村口老槐樹的影子拖得老長，像道黑色的傷疤。

林晶晶突然停住腳步：“師兄，你說……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還是被說書先生騙了？”

陸義沒有馬上回答，他仰頭望著星空，北斗七星明明滅滅。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再打聽打聽吧！”

次日清晨，兩人在溪邊遇見浣衣的綠襖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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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晶晶蹲下去幫她擰被單，溪水濺在麻石上叮叮咚咚：“阿姐，昨日我們去了神廟……”

“哎喲喂！”婦人溼漉漉的手在圍裙上直擦，“那哪是神廟？是前朝戰死的亂葬崗！要說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