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蘋想了想,連忙說:“媽,我作證,小滿在鄉下寄養,舒苑哪兒有錢啊,是男方出的。”
李紅霞本來已經覺得喘不上來氣,聽著舒苑輕鬆的話語終於覺得好受了些,敏銳地抓住話中的矛盾,問道:“他不知道小滿是他兒子,怎麼還會付寄養費。”
舒苑實話實說:“我跟他要了分手費。”
旁邊的三大一小:“……”
李紅霞手撫胸口,覺得終於能夠自由呼吸,她想也許那男的沒有那麼差,便問:“這些年的寄養費不少吧。”
舒苑還是得說實話:“他給了二千四。”
四道聲音同時響起:“兩千四?”
“啥人能給你兩千四?”李紅霞瞠目結舌地問。
首先,他得有兩千四,其次,他願意支付兩千四。
舒苑沒有回答,她哪知道陳載那個大冤種為啥願意給兩千四啊。
李紅霞接著發問:“兩千四都是寄養費?花不了這麼多吧,剩下的錢哪去了?”
還不是給了那個作家軟飯男!但舒苑沒法如實告訴他們。
世事難料,本來他們在懷疑小滿爸,現在來質疑舒苑。
舒苑覺得是自己話多,把自己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
不過,這些說辭的效果立竿見影,她很輕鬆地把老孃跟姐妹從絕望中解救出來,娘仨現在沒那麼擔憂焦慮,起碼舒苑不是被欺負,被拋棄,不是這兩種最糟糕的情況,她們就沒那麼難受。
這是她的家人,舒苑從她們的憂慮中感覺到了家人關愛。
還有,從舒苑的話裡,她們判斷出小滿爸並不是人品極差的人渣。
她們詢問小滿爸的更多情況,哪裡人,多大年紀,做啥工作,舒苑還是閉口不提。
舒蘋走後,混亂的晚上歸於平靜。
舒苑連續奔波幾天還沒緩過來,她要早點睡。
——
舒苑吃得飽睡得著,整夜失眠的是李紅霞。
早上六點多舒苑起床的時候舒荷在樓道里做飯,她說:“你快去瞅瞅媽吧,發愁得起不來床。”
舒苑來不及去洗漱,提溜著小滿走到李紅霞臥室,見她老媽眼眶通紅,臉色發青,萎靡不振,看著起碼像是老了五歲。
李紅霞趕緊把二閨女拉住,讓她坐到床邊,說:“舒苑,你聽我說,我愁得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想,覺得日子過不下去。”
舒苑坐在床邊,讓小滿坐自己懷裡,單臂環著他,語氣輕鬆,說:“我都不愁你愁啥?”
李紅霞的聲音有氣無力:“舒苑,你想過怎麼養小滿沒有,你沒法給他上戶口,他是黑戶沒口糧,只能大人勻口吃的給他,連學都上不了;還有廠里人怎麼看待你,你還能出門嗎,他們都要看你笑話,罵你不檢點,多難聽的話他們都說得出來,小滿也會被罵野種;再說你不上班沒收入,我一個人的工資養咱們四口,根本就不夠花,這些你都想過嗎?”
舒苑輕笑:“媽,你說的這些都不是事兒,小滿暫時沒法上戶口,但肯定能解決。黑戶的孩子不多的是,總有辦法上戶口。”
李紅霞想過把小滿戶口落到舒蘋兩口子名下,但舒蘋夫妻倆關係一般,她物件估計不會樂意。
舒苑繼續說:“至於你說的流言蜚語,我能怕這個?誰罵我我給罵回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