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遊回到清平城第三天的時候，老狗依舊陷入昏迷狀態。

但南夏那邊卻出事了。

一場突兀的大雪降落，氣溫冷到了骨子裡。

本就缺衣少食的百姓，不過短短一夜間，就有成千上萬人被凍餓而死。

而在這個關鍵時刻，慈善堂那邊更是什麼都拿不出來，因為沒人再給他們提供了。

近一個月的歌功頌德，甚至讓他們都逃避了現實。

覺得，即便是苟活，那也是在活著。

而如今，他們卻發現。

他們連這個冬天都難以度過。

人性是什麼？

人性就是當一小部分人受到不公且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冷眼旁觀。

可當這件事情波及到大多數人的時候，事情就開始出現本質性的轉變。

無數的人走上街道，他們咒罵著聖道天宗，辱罵著慈善堂。

他們在暴怒中揮舞著武器，打砸眼前看到的一切，拆掉了那些為邪尊、金嵐塑立的雕像。

歌頌與咒罵，似乎也只有一線之隔。

而無月堂也不慣著他們，大肆屠戮。

但這一次，屠戮並沒有起到任何威懾性的作用，卻是讓民憤達到了有史以來最高的地步。

所有的事情，都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沒有人做任何預案，因為他們都沒有想到一群老實巴交的民眾，竟然真的敢團結起來反抗他們。

聖道天宗上下，全都懵了。

無月堂的屠殺，讓歸墟子一時半刻都反應不過來。

他揣摩了人性一輩子，卻最終又敗在了人性上。

因為這次的事情不是某一個區域，而是整個南夏境內！

那暴動的是上億人，且已到了一個不可調和，不可緩解的地步。

甚至在這一天之前，歸墟子都覺得，聖道天宗都已經按照自己的意思，徹底的成為了正道宗門！

擁有這種想法的，不僅僅是他，而是聖道天宗的絕大部分人。

包括那些作惡多端的傢伙。

“怎麼會這樣？”

歸墟子站在暴風雪中，呆呆的看著遠方。

難道是自己被麻痺了？

被民眾的歌頌給麻痺了？

一群刁民而已，放在以往，抬手便可殺。

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