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這裡,認為自己過於衝動。
我還是要找班主任黃老師去請假,當我想到去找黃老師請假時,想到黃老師上課時的言語和嘲笑,認為這樣的人不配做老師。
我想,這樣的人,我還要去面對他嗎?
我想到這裡,感覺到自己滿腹委屈,徑直走出學校大門,橫跨過馬路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的家離學校六七里地,當我剛橫跨馬路走到路邊時,看到大馬路上的人都在看著我。
看到我的人都大為驚訝:
這個時候怎麼有個學生揹著書包啊?
是不是在學校犯錯,被老師趕回家去叫家長啊?
我意識到什麼,感覺到馬路上的人都在嘲笑我,只得躲進路邊的樹林。
樹林不深,卻連綿不斷。
樹林的北邊是一條新河。
樹林依河而生長,河水有多長,樹林就有多長。
我獨自走在樹林麗,想到回家找父親配眼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出來。
我此刻意識到自己就這樣走出教室,就算是輟學;
偉大的夢想竟然在此刻戛然而止。
之所以這一次就把書本收拾好,那就是不希望第二次來學校,走進教室裡來拿書包。
如果,我想,如果父親看到自己揹著書包回來,會不會能改變以往的態度呢?
我是否還有一絲希望?
“齊馳——”
我聽見是秦冬梅的聲音,立即停止腳步。
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好像要蹦跳出來。
“齊馳——”秦冬梅再次大喊。
我的眼淚奔湧而出,沒有想到秦冬梅在這樣的時刻還來找自己,但感覺自己無顏面對秦冬梅。
“齊馳——”秦冬梅的喊聲越來越近。
我不由自主地往回跑,但我還是不敢跑出林子。
我不想讓秦冬梅等待,不由得大喊:“秦冬梅——”
這是我這幾年來,第一次喊秦冬梅的名字,雖然我心裡面無數次喊過秦冬梅的名字,但一次都沒有喊出聲來。
這是我第一次喊秦冬梅,感覺像是完成一件偉大地事情。
“你要去哪裡?”
秦冬梅氣喘吁吁來到我的跟前,大聲問。
我不敢看秦冬梅,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流下來。
我趕緊控制住情緒,眨眨眼睛回答說:
“我回家去……”
但很快就意識到什麼,解釋說:“我去找我伯伯。”
“你伯伯?”秦冬梅很納悶的問。
“我父親。”我的臉紅了,我見過秦冬梅的父親來找秦冬梅,聽到秦冬梅對著他的父親喊爸爸。
秦冬梅說:“你也沒有必要把書包揹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