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的話真的把我給驚呆了,如果陸雨馨真像她所說的那樣,心機是不是也太深了一點?不過話說回來,配車的事由我而起,我怎麼都不相信陸雨馨能夠充分利用這種事情,去精心策劃她的佈局。
儘管我也很清楚,陸雨馨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接受玲玲,但如此處心積慮恐怕也不至於吧?
我忍不住伸手準備去拿手機,玲玲卻拉住我的手:“幾點了,還去打電話?”
“沒事,反正孩子晚上不睡,說不定現在正鬧著呢!”
“那也別打。”玲玲說道:“這種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只是跟你說說我的感覺看法,你不說出去,大家還可以相安無事,如果你真的把這張窗戶紙給捅破,說不定我在水晶宮就呆不下去了。工作也好,陸雨明也罷,對這些我都無所謂,我捨不得的是你,只要不讓我離開你,管他們怎麼折騰,我都不會當成一回事的。畢竟我曾經在外面也玩過,而且玩的還挺野的。”
話雖如此,別看她說得輕鬆,我卻能感到她深深的傷感。儘管在她心目中,陸雨明的位置可有可無,但她放棄陸雨明和陸雨明放棄她,對於她來說,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況且如果事實真如她所說,她與陸雨明過的好好的,卻被陸雨馨生生棒打鴛鴦,這對於她來說,所遭受的心理打擊可想而知。
我覺得自己必須要打這個電話,好好質詢一下陸雨馨,但問題是我這話不知道從何說起,配車的事是我提出來的,而且一開始我就準備給玲玲夫婦配,田小慧和廚政總監配車,完全是名正言順的同級別配車,我怎麼能為這事去質詢她呢?
至於這次讓玲玲送,她明擺著是出於對我的信任,我卻說她是為了給陸雨明和田小慧提供更多的機會,是不是有點狗咬呂洞賓的味道?
看到我一聲不吭地正在愣神,玲玲緊緊摟著我說道:“別去管那麼多,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多呆一會。”
不過我轉而又想,玲玲剛才也說了,她現在所擔心的,並不是失去陸雨明和工作,只是怕遠離我,我想如果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等到有一天陸雨明要跟她離婚的時候,我執意把她留在身邊工作,陸雨馨恐怕也不會反對的。
畢竟陸雨馨知道,玲玲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在京城陸雨馨動員我去島國的時候,還準備帶上她。不過想起來玲玲說的也不錯,陸雨馨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設法讓玲玲離開陸雨明。
既然玲玲不讓我捅破那張窗戶紙,我也只有邊走邊看了。玲玲大概是怕我想得太多,伸手把房間的燈全給滅了,好在這張床還比較軟,黑暗中不管我們怎麼折騰,至少隔壁和樓下的,都不會聽到太大的動靜。
第二天早晨五點多一點,玲玲就起來了,等她洗漱完畢之後,我才懶洋洋地打了幾個哈欠,她提議我們早點走,等到中午太陽光太亮的時候,開車容易疲勞。
這一點我必須聽她的,何況上車之後我依然可以打瞌睡,所以趕緊起床,洗漱完畢就到總服務檯退房,本來賓館是有早點贈送的,可我們起的太早,早點都沒做好。
離開賓館的時候,街邊的小店也剛剛開門準備早點,我們一路開車找過去,都沒吃成早點,只能喝著飲料,吃著點心駛上了高速。
大約在上午十點鐘左右,我們已經接近了京城的外圍,可從外圍到方雅丹居住的醫院,差不多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等我們趕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
我們在傷科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方雅丹,她坐在床邊一邊打著點滴,一邊吃著只有一份蔬菜的盒飯,看那蔬菜的顏色,應該還是昨天晚上剩下來的,只不過今天中午又在微波爐裡熱了一遍。
她住的是八個人的大房間,背對著門就著旁邊的床頭櫃吃著飯,我在身後看著她吃了半天,她都沒發現,等我伸手把她的快餐盒拿了起來,她才扭頭看著快餐盒轉過身來。
在看到我的瞬間,她完全凝固了。
接著,她無視一病房的病人和家屬,估計連站在我身後的玲玲都沒看到,就從椅子上起身,一聲不吭地撲到我地懷裡,雖然沒有出聲,我卻能感到她渾身顫抖著,已經抽泣起來。
“哎,”我突然發現她手臂上的點滴管裡血液倒流,趕緊把快餐盒扔到地上,對她說道:“快坐下,血都倒流了。”
玲玲突然從我身邊過去,一腳踩在椅子上,伸手把掛架上的鹽水瓶取下來舉得高高地說道:“沒事,你們接著親熱。”
她的舉動讓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
方雅丹這才鬆開我,伸手擦乾眼淚之後,回頭看了玲玲一眼:“呀,是玲玲姐,對不起,我……我沒看到你。”
玲玲笑道:“沒事,你的焦距只要對準張國棟就可以!”
我趕緊說道:“別鬧了,玲玲,還有這麼多病友呢,快下來!”
說著,我先扶著方雅丹在床上坐下,玲玲這才把鹽水瓶重新掛在吊掛上,然後從椅子上下來,又找了塊抹布把椅子擦了擦。
我指著扔在地上的快餐盒問道:“怎麼回事,你天天就吃這個?”
方雅丹解釋道:“醫生說了,天天打點滴,身體需要的營養足夠,連飯都不用吃,實在想吃的話,就吃清單一點。”
“拉倒吧,你就是捨不得花錢!”
這是睡在旁邊床上的一個老太太說道:“小方這丫頭太節約,一份快餐吃兩天,每天只吃兩頓飯,從來不是零食,現在象她這樣的女孩子真的很少。”
躺在對面床上的一個大媽也說道:“可不是咋地,小方還特別有骨氣,前兩天她爸來看她,給錢她都不要,不像我那寶貝女兒,今年都大二,除了要錢之外,從來都不給家裡打個電話的。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