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斬官乾巴巴的說,“這個……他倒是也沒有鬧,就是坐在那裡翻來覆去就一句話,要見您,跟瘋了一樣,我們也是怕到了刑場上他突然鬧起來,給您帶來不好的影響。”
本來市井鄉尾就曾經傳言謝清遠和阮采苓有關係,雖然是謝清遠和沈芸韻放出去的假訊息,可到底也是人言可畏。
如果在謝清遠臨死之前又喊了阮采苓的名字,只怕阮采苓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所以監斬官覺得,還不如就讓謝清遠在臨死前就把念頭止住。
裝瘋賣傻的,也不知道要做什麼,阮采苓有些迷茫的看著手中的紅紙點心,對監斬官說,“這是一位故人送給他的點心,找人來驗毒,我帶給他。”
“是。”
雖然謝清遠是已經要死的人,以免出了什麼萬一,還是小心點的好。
驗毒之後就算是謝清遠在牢裡死了,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監斬官是可以作證的。
她把青芮和慕白都留在前面,一個人朝著後面走去,越往裡走,前世的事兒就越是在眼前掠過,雖然都不算是美好,可她當年看到謝清遠的第一眼,是真的一見傾心。
她覺得這個救了自己的公子可真是俊俏,怎麼看怎麼順眼。
以至於連顧瑾郗的好都沒有放在眼裡。
“你要見我。”
刑場後面臨時的牢房裡,靜悄悄的,時不時有滴水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老鼠打洞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瘮人。
但他們一個是將死之人,一個是死過一次的人,都沒有什麼可怕的。
“你還真來了。”謝清遠的聲音很平靜,帶著一些嘶啞,彷彿老了很多。
阮采苓一步邁進牢房中,把手中的紅紙點心放在四方的小桌子上,謝清遠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這是凝露帶來的點心,她另嫁了,寡婦另嫁都是要做這樣的紅紙點心。”
聽著阮采苓毫無感情的聲音,與謝清遠無數次腦海中夢中的聲音結合,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他抬頭看著阮采苓,連這張臉也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
差了什麼?
見謝清遠沒有動作也不說話,不耐煩的神情浮上阮采苓的臉頰,她說,“你框我來,就為了讓我看著你死?”
“我做了一個夢。”謝清遠突然說。
做夢?
這回倒是阮采苓愣了。
“什麼?”
謝清遠緩緩抬起頭看著阮采苓,“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我有你有沈芸韻,似乎還有你的世子夫君,我零零散散的夢了好多……”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低沉,不由得就讓阮采苓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阮采苓心中忐忑的下一秒,謝清遠抬頭突然對著阮采苓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夢裡,我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