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久?不記得了……
隨意找了份工作,白宇活成了普通上班族的樣子。
塵埃落定後,這世界終於平靜了下來,白宇也很少再和白月宮有過聯絡,那個笑魘如花的女孩兒,他也再沒見過。
一切仿如夢境般醒了過來,卻又無比真實,亦如幻境裡肚子被踢中時的那份切實的疼痛感,還有那時懷裡讓人無比心安的溫熱和髮香。
有時他想,成長其實是個變懦弱的過程,高中時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因為喜歡一個女孩而改掉自己的文理志願,很莽撞了。可過了那肆無忌憚的年紀,他甚至連說句“我喜歡你”的勇氣都沒有。
“呼——,真苦!”長呼了口氣,白宇倒掉了杯中的咖啡。
嘟——
剛起身,桌上的手機卻傳來了訊息提示聲。
初中同學吳燁,許久沒見了。
吳燁:在順陽嗎?明天去看花,我去接你。
白宇:看花?
吳燁:是啊,平裡的櫻花園。
櫻花麼……
白宇起身開啟了窗戶,街上車子的汽笛聲立馬竄了進來,夾著行人的笑語。
三月了啊。
暖風拂進,零星花瓣落在了桌上的《召語抄》上。
……
第二天一早,白宇便被吳燁打來的電話吵醒起來,沒想到他竟已經到了門口等著了。
白宇起床去開門,只見吳燁手裡拿著個手機晃著,滿臉笑容。
“這麼早?”白宇打了個哈欠。
“來你這兒吃早餐呀,”吳燁回應著說,“許久沒嘗過你做的東西了。”
“坐吧,我先洗臉。”白宇拿了罐果汁給吳燁,自己朝衛生間裡走了進去。
吳燁是白宇初中時認識的同學,初三時他倆還曾是同桌。犯著中二病的年紀。那時兩人互相推薦好看的日漫,課間則暢談著九州世界,一起聊姬野和呂歸塵,還有迷之身份的項空月。白宇總是以項空月自詡,甚至連遊戲ID也取成了“項空月大師”。
白宇很慶幸這份友誼能一直維繫到現在,那份年少時的幻想雖已不在,但兩人在一塊時卻也天真得像小孩。
“在帝都過得怎麼樣?”白宇走了出來,擦著頭髮問道。
帝都,兩人對首都北京的稱呼,那是許多年輕人都向往的城市,亦如九州世界裡天下英雄都趨之若鶩的天啟城。可白宇更喜歡平靜的生活,於是便留在了順陽。對他來說,南方的溫柔才更適合他這樣的偽文人。
“很豪華,節奏很快,也很累。”吳燁喝著果汁,回應道。
“是麼。”白宇走向廚房,開始著手準備今天的早餐。
吳燁則自個兒開啟了電視,正找著遙控器,卻看見了桌子上靜靜放著的《召語抄》。
許久前曾聽白宇提起過,沒想到他還是把它寫了下來。
吳燁將《召語抄》拾起,翻看著,扉頁的寄語天真又中二:謹以此書祭奠曾有的十九歲。
“所以說,順陽才是你的天啟城嗎?”沙發上的吳燁突然問道。
白宇切著菜,猶豫了會兒:“大概是吧。”
“可項空月,不是應該以屠龍之術去翻雲蹈海的麼?”
“翻雲蹈海,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