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月的老父親帶著自己在墓地裡帶回來的小女婿收拾好酒局後還沒等緩一緩對對口供,房門處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時謙連連向顧亦安比著禁聲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出賣自己,喝酒事小但是被媳婦兒逮到偷偷喝酒事情可就大了,一個不小心再向閨女告狀,那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時謙趕著去給何虞曦開門,一路小跑過去,中年有些發福的小肚子也一顛一顛的,不像是個父親倒像是個小胖子。顧亦安在後面看著,開始理解時月為什麼呆萌中有帶著點嚴肅了,前者受父親影響,後者則是母親的言傳身教。
時月的母親,何虞曦,說起來還有些像他的姐姐沈清和,只是少了點清冷多了點柔和,或許是因為身為人母的緣故又或許是被時謙這團火給溫暖的。
說起喝酒,未來的岳母大人也是提起過,第一天來到這個家時就已經被告知某人因為前些年應酬喝酒喝壞了身體,現在正在改邪歸正戒酒戒菸中。偶爾小酌一杯還要經過老婆女兒兩個祖宗的雙重審批。
顧亦安想著被發現了該怎麼幫未來的岳父大人解脫,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想著幫戰友的同時卻被戰友出賣著,跑去開門的老男人時謙這會心裡想的是要是被發現了就把那小子供出去,到時候小姑娘教訓他就沒工夫說自己了。
“老婆大人回來了,累了吧,我幫你提包。”時謙一臉諂媚得獻殷勤,別說何虞曦就連顧亦安也看不下去了,這擺明了就是偷偷幹壞事了。
“說吧,是偷著抽菸了還是偷著喝酒了?”
“哪有……”
“嗯?”
“那個,何姨……”顧亦安見戰友被自投羅網不忍心看他出師未捷身先死,只好上前一步幫著解釋道,“我抽的煙,給了叔叔一根。”
“真的?”何虞曦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三天的相處不能說完全接受顧亦安這個女婿但是接受顧亦安這個朋友。時謙擅交朋友,四年前就是釣魚的時候領了個林衍回來認了弟弟,如今又從墓地領了一個小弟,聽他說是林衍的兄弟,究竟是不是她不能夠確定,但她能確定的是這個少年就是他們家等了三年的安然。
三年前給時月眼睛的那個女孩,時月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兩個父母知道,用盡一生都要感謝地人,本想帶回家當女兒養,只可惜今生沒有這個緣分。
安歌說讓他們等一個人,一個少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少則三年五載,多則十年二十年。自從安歌死後夫妻倆便經常去墓地,一來望一下安歌,二來看看有沒有她說的那樣一個少年。
何虞曦再一次打量顧亦安一眼,看著是模樣不錯但是這模樣未免太像個小姑娘,沒一點陽剛之氣。時謙說比起林衍這個更適合當女婿,不知道他是從哪看出來的,叫她選她還是想選林衍,年齡大是大了點,但知道疼人,對月月也是真的好。
只是啊,他們在這想得再怎麼天花亂墜,終究是他們的想法,不知道時月那個姑娘怎麼想。
安然還是小叔叔?
時月一邊煮咖啡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三天了吧,那天給家裡影片的時候瞥見一個男人的身影,一閃而過,有些像顧亦安卻又覺得不太可能,想著想著就想到了林衍。
“應該是小叔叔吧……”
畢竟,那個人是不可能去她的家的。
“什麼不可能?”清冷如蘭的聲音從身後突然響起帶著沈清和獨有的語調,末了還帶了一嗓子喵聲,六月這隻貓總是喜歡在別人說完話的時候叫喚一聲以示存在感,不過前提是他醒著。
“嗯?”時月回神看著沈清和,一瞬間竟有中被看穿了的感覺,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帶著她腦子裡的兩個人一塊兒藏起來。
事到如今還是不能夠正視那七天的相處,時間往前走,已經不再後悔當初的相遇,慢慢的等待中已經記不清最初要等待些什麼,等他吧,可是等他回來之後呢?不知道。
時月還是懷疑影片中的身影就是顧亦安,只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面對。小叔叔林衍每天都來問候,每來一次就讓她內心的愧疚自責多一分,無法說又無人可以說。
真想,真正找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啊。
有時候心願就是這麼簡單,可就是無法實現。所有的話變成舞蹈,一次次排練,一次次被要求更改壓縮時間,壓縮到最後已經變得不像是一支舞蹈,只是一個節目,為了取悅臺下觀眾的一個節目罷了,沒什麼意義。
時月在想還要不要繼續跳下去,她知道有人在覬覦這個時間。很多人,每個人。或者,就此成全了他們呢。
“沒,沒什麼。”太多的話不知從何說起,沒什麼來掩飾,聽的人同說的人同樣知道話裡是有什麼的。
沈清和想問可是試探過幾次後發現根本打不開時月的心扉。思念吧,對顧亦安的思念,只是她分不清摻雜在思念中的其他的複雜是什麼。到底她不知道那個假期究竟發生了什麼,兩個當事人誰也不提誰,誰也不見誰,就這樣等著耗著也相互折磨著。
安歌嗎?
安歌喜歡女人,那時月呢?
沈清和不知道,不曾問,或許,沒有或許。時月看顧亦安的時候眼中是有光芒的,一種名叫“愛情”的光,感情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尤其是時月這種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