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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狼人血書

年終至搶在八夤王前面,將人販靳孝安與《百官行穢錄》一併帶回,四皇子和十三皇子自是喜出望外。</br>“年終至,你立了大功,沒辜負四哥給你機會。”十三皇子忍不住誇讚。</br>四皇子也是頗為滿意,他讚賞的點點頭:“這下可真的好看了,沒想到我們能捏到了八弟的把柄。”</br>“年終至,我該賞你點什麼呢?”</br>年終至雙膝跪倒:"奴才只知效死,不敢求賞。一切全聽四爺差遣!"</br>"好!"四皇子聞聽,擊掌而笑:"從今日起,你就在我書房外聽差,日後絕虧待不了你。”</br>且不說四皇子與十三皇子,再說八夤王,八夤王聞聽茶溪鎮山庫被劫掠,那冊戡錄官員汙點的《百官行穢錄》亦一起失蹤,氣的勃然大怒,將茶盞摔得粉碎。</br>天師輕搖拂塵,好言勸慰:“八爺息怒。此事雖說不利,但要說我們就此有把柄被人攥住,倒也未必。”</br>“《百官行穢錄》乃靳孝安一人所為,與王府何干?”</br>八夤王聞聽,狠拍一下座椅扶手,忿忿然:"我只可狠這麼好的把柄,竟落入他人之手!"</br>“接下來怎麼辦?”</br>“靜觀其變吧,八爺。”</br>“《百官行穢錄》落到四爺手裡,怕也是個燙手的山芋。”</br>“藏著不妥,交給老皇帝,怕也是直打他老人家的臉。朝廷出了這樣的醜事,要不要公開?”</br>“公不公開,都讓他這個自詡為開明聖主的人下不來臺。揭自己人的傷疤,四爺又能落到什麼好呢?”</br>八夤王聞聽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唉,我只是可惜!”</br>“可惜什麼?”</br>“可惜我們藏在那裡的幾萬兩黃金和白銀。”</br>孤鶴雁一行行至靈山腳下,顧長世望著慈恩寺方向,神色黯然:"鶴雁,我想去慈恩寺,為你奶奶燒炷香。"</br>孤鶴雁點頭同意:“好的,爺爺,我看天色已晚,我們今晚就暫且在山下住下,待明日一早便去。”</br>客棧店小二眼尖,早春風拂面迎了上來:“三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br>顧長世回言:“燒香許願,就住一晚。”</br>店小二聞聽便問:“那客官來點什麼?”</br>顧長世看看孤鶴雁,孤鶴雁出言吩咐:“來三間客房,另備一桌飯菜,再來五斤熟牛肉,一壺燒酒。”</br>“好嘞,客官,您稍等,稍後我就給您預備,我先帶您看房。”</br>飯菜準備妥當,孤鶴雁端著一盤牛肉下來,要拿給轎廂內的狼人。誰料,那狼人竟在他手心裡塞進一塊布。孤鶴雁側身一看,驚見那塊布上,赫然血書著四個大字:“酒裡有毒!”</br>孤鶴雁心頭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狼人竟會血書,更沒想到他們今晚竟住進了一個黑店!</br>孤鶴雁看罷血書迅即收起,等他回頭再看,卻見三個店員正注目凝視他,孤鶴雁不露聲色,微微一笑,衝三個店員招招手:“幾位也是辛苦,走,跟我們一起樓上共飲幾杯!”</br>店小二甚是錯愕的看著轎廂,指著那轎廂問:“你那車裡有人嗎?”</br>孤鶴雁聞聽哈哈一笑:“沒人。裡面是我養的一頭豹子,怕它在外面傷人,就沒帶出來。你們不要害怕。”</br>“哦,原來如此。”店小二聞言神色稍緩,他抬手擦拭一下額間的細汗,一臉訕笑道:“那客官客氣了,不必了,我們有酒喝。”</br>孤鶴雁再定眼細看另外兩人,但見二人皆手按麻布,麻布之下,疑是有刀劍之物!孤鶴雁眼珠一動,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br>他走過去一伸手道:“你們這裡有麻袋啊,借我使使,我拿去裝點草料。”</br>一個店員見狀騰的一伸手,將孤鶴雁的手架開,冷冷道:“這個我們有用,你找別的使。”</br>孤鶴雁見狀,心中更加篤定自己的判斷,於是他回到客房,示意爺爺和小詩丐都不要動桌上的酒菜,隨後,他便拎著一壺酒走下樓來。</br>“來,今個兒我高興,我敬你們一人一杯!”</br>三個店員聞聽非常詫異,互相不禁對視一眼,店小二慌忙擺手:“哎,這個哪行,客官,我們不能飲你的酒!”</br>孤鶴雁聞聽故作驚愕:“哦,為何?”</br>店小二慌亂應道:“我們自己有酒,不能喝你的酒!”</br>孤鶴雁聞聽呵呵一笑:“你們自己有酒就自己留著,這個算是我敬你們的。”說著便將那酒端至店小二面前,店小二急忙推脫。孤鶴雁故作臉色一沉,隨即一笑:“怎麼,敬酒不吃吃罰酒!”</br>店小二一臉尬笑:“這是咋說嘞,客官,哪有為客人準備的酒讓我們先喝。客官請,客官先請。”隨即便一臉求助地看向另外兩個人。</br>孤鶴雁硬生生將那酒推至小二嘴前,冷冷道:“這是我們當地的風俗,喝酒先敬人,再敬己!”</br>顧長生和小詩丐都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出門來看,孤鶴雁就勢又把酒往前一端,那酒簡直要戳到店小二鼻子尖:“怎麼?難道非要在下雙手捧杯,你才能喝嗎?”說話間,孤鶴雁聲音微振,駭得那店小二渾身一顫!</br>後面注視的店員一看,料知行事敗露,索性不再遮掩,各自抽出藏匿的兵器,小詩丐見狀厲聲驚呼:“鶴雁哥,當心!”</br>孤鶴雁早有準備,他目光一凜,啪的一下就把酒盤摔到地上:“好嘛,果然是個黑店!”</br>“看來我今天又要為百姓再除一害。”</br>“哼!你且拿命來吧!”一個店員說著,便持刀朝孤鶴雁劈頭砍將過來。孤鶴雁只是輕蔑一笑,他身形一閃避開刀鋒,反手便一尺打下,那店員隨即寂聲倒地,再無聲息。</br>另一個店員看了大駭,轉身欲逃,孤鶴雁念聲一個大,混沌**戒尺瞬間暴長,那人尚未逃過院門,便被孤鶴雁一個戒尺打下,也是瞬間倒地,沒了聲息。店小二驚恐之下,竟然抄起一根木棍,想從背後對孤鶴雁照頭一擊,孤鶴雁哪容他得手,聞後有聲,也不轉臉,只是反手一尺,店小二也瞬即斃命!</br>孤鶴雁請出狼人,向爺爺和小詩丐說明此事的驚險,二人看到狼人書寫的血布,皆都捏了一把冷汗。孤鶴雁再度詢問狼人,狼人開始還是無法吐露半字,後在孤鶴雁找來紙筆,幾個人又說又寫,狼人吞下幾杯酒,這才慢慢恢復溝通能力,向他們訴說了自己的難言身世。</br>原來,這狼人原是天廷的一名書吏,那日他奉命呈送玉帝《飍?山河圖》,卻無意間走錯了門,誤入月秀宮。月秀宮內,恰有幾個御庭的舞女在此習舞。狼人就側立幕後暗中欣賞。舞女們身姿曼妙,袖擺如雲,輕盈轉換,踏合著天籟之音,令狼人一時看得如痴如醉。興起處,他不禁出聲喝彩了一聲,頓時駭走了眾舞女。</br>狼人為自己的無心之舉懊悔不已,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他的目光被地上一塊遺落的香帕吸引,狼人便走過去,撿起那塊香帕。那塊香帕乃領舞的仙姬遺落,香帕上猶有女子淡淡的體香,狼人拿在手裡,情不自禁深深吻了吻。</br>未料,那仙姬乃玉帝長公主的大女兒,她返身回來尋找那香帕,好巧不巧,正好目睹這一幕。仙姬感覺大受其辱,便回來向王母娘娘哭訴。王母娘娘遂將此事告訴玉帝,也該著是狼人倒黴,他回身走的太快,所持的《飍?山河圖》又被門鎖掛到,那圖被生生掛開扯破。玉帝因此就罰了他一個褻瀆仙君之罪,令他受詛為狼人,只能在凡間行走,受盡屈辱。</br>薩爾汗·帢彡在西域遊歷,見遇狼人,便把他鎖起,帶到中原。九皇子的門人靳孝安一眼看到,很是喜歡,便以重金從薩爾汗·帢彡手中將他買走,與那些寶藏一起藏於山庫之中。狼人就此成了他們籠封的一個“看庫”。</br>狼人久未與人說活,已經變得有些不能溝通,後得孤鶴雁一路善待,這才重拾初心,慢慢有些恢復。那店小二以為轎廂無人,竟直言“在酒中下手!”,一時驚醒狼人。於是,這才有了他咬指血書,提醒孤鶴雁一段。</br>離開黑店,孤鶴雁一行走出汴陽,忽然,孤鶴雁抬頭一看,驚聲道:“不好!”。眾人聞聽,皆是大吃一驚。</br>再說聚永鑫當鋪,這聚永鑫當鋪位於都城八王府對面,與八王府僅一箭之隔。這日,當鋪裡帶了一位年輕的客官,當鋪的掌櫃柳增道一看吃驚不小,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四王爺的貼身書辦李未。柳增道幾次拉攏李未,想從李未這兒打聽四王府的訊息,可是李未口風很緊,關於四王府的內部一個字也不肯透露。柳增道沒想他今日竟不請自來。</br>柳增道於是立馬吩咐當鋪的掌看:“你在前面招呼,我帶這位貴客裡面喝茶。”言罷,便一抬手將李未引進後面的房間。片刻之後,就見柳增道又從裡面出來,兩眼放光道:“我去籌辦些銀兩,你們眼光放亮些!”</br>當鋪的掌看和店內的侍應異口同聲回應:“好嘞!”柳增道從聚永鑫當鋪出來,一溜小跑跑進八王府。原來,這當鋪的真正大掌櫃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第八子,百官仰望,謁者雲集的八夤王。</br>八夤王一聽當鋪有人求見,就知道當鋪出了事情,便吩咐下人帶柳增道進來,引他到後院一個僻靜的書房。</br>柳增道見面躬身一揖:“八爺,今天四爺的貼身書辦李未,前來上當,要當一個物件。”</br>八夤王聞聽,眼光一閃,意味深長道:“哦,他來上當,當什麼?”</br>柳增道隨即由懷裡掏出一個錦囊,呈給八夤王:“他要當一個綠扳指,要價五萬,我不敢做主,就趕過來向你稟報。”</br>八夤王聞言走過去,拿起看了兩看,隨後背轉身,玩弄著手中的摺扇,略有所思地問:“他有說這物件是從哪兒得來的嗎?”</br>柳增道回言道:“說了,他說這物件是從茶溪鎮得來的,還說這物件是四爺新得的一個干將,從一個獸人手裡搶回來的,稀罕著吶,不讓還價。”</br>八夤王聞聽,眼光倏地一閃,立聲追問:“那你探問這個人的底細沒有?這個物件原主是誰,他可曾知道?”</br>柳增道回言道:“問了八爺。李未說那個人叫年終至,是四爺新得的一個奴才。他說那個年終至野心賊大,狂傲得很。四爺新得了一個貴人,他寸步不離身前,別人都近不了身!”</br>“就是關於這個物件,他沒有多說。”</br>八夤王聞聽思忖一下,眼光陡的一閃問:“四哥新得了一個貴人,這個貴人打哪兒來,姓甚名誰,你打聽了沒有?”</br>柳增道聞聽搖搖頭:“這個我也問了,八爺。但李未對這個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他只說那個貴人很美,容貌如花,四爺是少見的疼愛!”</br>八夤王聞聽眼中一亮,他合上手中摺扇,沉思片刻,隨即用扇一指柳增道道:“好,那你回去,照價給他,不要討價!”</br>“你還可以跟他說,他要是能有更多我四哥的資訊,你還可以再多加他一萬!”</br>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八夤王眼中疑雲密佈:"四哥府上何時多了個''容貌如花''的貴人?四哥此意究竟何為?"</br>天師沉吟道:"此事確是蹊蹺。四爺素來治府嚴謹,怎會縱容手下人典當銷贓?除非......"</br>“除非什麼?”八夤王聞言追問。</br>"除非這是四爺暗設的一個局!"天師聞言道。</br>“哦,此話怎講?”八夤王聞聽,臉色一變,厲聲追問。</br>天師沉吟道:“八爺,四爺是出了名的鐵面王,家教嚴格,待人苛刻,外人很難探聽到一丁點四王府的資訊。”</br>“這事出來說明,茶溪鎮所為,確是出自四爺之手。只是我擔心,這事是他刻意為之。”</br>八夤王聞聽,疑惑道:“可是如此說來,要說此事我四哥完全清楚,我可是很難相信啊!”</br>“他怎麼會放一個貼身的奴才出來,吃裡扒外?”</br>天師聞言緩緩道:“這正是此事的詭異之處,八爺還須當心提防才是。”</br>八夤王聞聽,一合手中的摺扇,臉色一沉道:“如果是這樣,那四哥的為人可就太可怕了。”</br>天師聞言卻是淡淡一笑:“對於一個有心大位的人,出現這樣的謀劃,其實也談不上什麼。”</br>“怕就怕,我們打一開始,就都小看了他!”</br>八夤王聞聽,臉色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