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一個勁兒地點頭,也不敢再繼續診治了,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身子都恨不得縮成一團。
之後又有幾個大夫上前來診治,可是都是同第一個大夫同樣的樣子,要麼是直接就認罪,表示他們對這病束手無策,要麼就是絞盡腦汁開出幾個方子來,卻被風葉白駁斥地體無完膚。
等到最後,這些大夫都群情激奮了。
他們雖然是治不好病,但是也是認認真真地診治著,哪裡像是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男人,淨會拆他們的臺?
這幾個人脾氣也挺衝,而且各有所長。在白城中,這幾個人也是希望能在醫術上壓過對方的,所以作為競爭對手,他們見面的時候,就沒幾次能平和得起來。
但是他們實在是沒想到,互相看不順眼了幾十年,現在竟然能同仇敵愾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指責著:“你又不是來問診的,不過是夫人的一個僕人,竟然這麼囂張!”
風葉白皺眉:“我哪裡囂張了?你們寫錯了方子,難不成還不許人說麼?”
幾個人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就算是說,也輪不到你,我們這裡這麼多大夫,難道還看不出方子有問題麼?反倒是你,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其實你就是瞎編的吧?”
“對啊,說我們的方子有問題,你有什麼憑證?我們在這白城中行醫幾十年了,也沒給哪個人治死過,到了你這裡,竟然將我們說的這麼一無是處!你還真是放肆!”
風葉白更加無奈:“沒治死人還值得炫耀了?想必是你們碰到棘手的問題,害怕砸了招牌,直接就不診治了吧?今日也是這樣,你們連病因都弄不明白,竟然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給殿下開方子,”風葉白鄙夷地笑了笑:“你們還真是讓我甘拜下風啊。”
知道這人是在諷刺他們,這些大夫的臉更掛不住了:“那你倒是說說,殿下這病,是因為什麼所致?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今日也別想離開這裡了!”
“我若是能說出來,你們且待如何?”風葉白不動聲色地給這幾個人下著套,都沒注意到,元錦玉的手已經在袖口下慢慢地攥成了拳頭。
“你若是說出來,我們就從醫館一路給你跪過來!”這些大夫還真的不怕他了,殿下的病他們這麼多人看過,都知道這耳朵幾乎是治不好的,這人難道就能說得和他們一樣?
誰知道風葉白卻自信地笑了笑:“這分明是殘毒未清所致。什麼經脈堵塞,耳膜斷裂,都是你們的猜測而已,殿下的耳朵還好好的呢,只要解了毒,就能恢復聽力了。”
“中毒?這怎麼可能?”剛剛他們檢查了殿下的耳朵,那分明就是裡面已經完全壞死的樣子啊。什麼毒能這麼霸道,造成這樣的後果?
幾個大夫亂哄哄地就要上前來重新診治,元錦玉讓銀杏攔著他們:“你們一個個慢慢來,殿下就在這裡,又不會跑。”
慕澤剛剛也是注意到風葉白的話的,此刻看向風葉白,眼中倒是藏了一絲讚許。雖然之前元錦玉說過自己的耳朵是因為殘毒未清,但是慕澤可以肯定,風葉白在站在元錦玉身邊的時候,就不動聲色的為自己診治了一番。
這中毒所致,是他自己診治出來的,而不是為了迎合元錦玉的說法。
那幾個大夫又診治了一遍,還是覺得他們的沒錯,於是便有人不怕死地又駁斥風葉白:“你既然都能看出是中毒,肯定也是能解毒的吧?”
“怎麼,我若是不解毒,你們還就不服輸了?”風葉白反問道。
“我們為什麼要服輸?我們還懷疑是你診治錯了呢!總之這毒你要是解不了,那你就從城主府,一家家給我們跪過去,你敢是不敢?”
風葉白先是輕笑了一下,隨即看向元錦玉,眼中顯然帶著瞭然:“我知道你今日設的這個局是為了什麼,我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你很聰明。”
想來是元錦玉之前問過他的那番話,讓她有了啟發。
“你扮成醫館的學徒?你不是去學習的,你是去踢館的吧?”
當時自己怎麼回答的來著:我就只是偶爾拆他們的臺而已。
好個元錦玉啊,因為這一句話,就找到能讓自己鬆口的契機了。
現在自己是在做什麼,不正是拆這些大夫們的臺麼?雖然知道自己被元錦玉給算計了一通,風葉白還是嘆了口氣,認命道:“我真是被你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