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是出城了,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雖然他曾經想過,拓馬興會怎麼被他們殺死,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憋屈的死法!
而且他之前雖然知道慕澤的武功很好,誰能猜到,他竟然已經到了這麼強悍的地步!
別說是自己現在還帶著傷,就算是全盛時候,也不是慕澤的對手!
元錦玉根本就不在意耶律真會不會追究這件事。九哥的行事風格,京城的人誰不知道?正月十五那天晚上,禁軍說把誰家的公子殺了,那就是殺了。
鬧到皇上面前,皇上都會向著九哥。
他這樣面冷心冷,外人都傳言暴虐殘酷,既然知曉他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看到他都會繞著走。
耶律真碰到了他,那隻能說明是他的運氣不好。
若是九哥今日想要殺了他,肯定都會動手。
是自己勸阻過,要讓耶律真先回到西北的。
今日過來,元錦玉是準備給衛楚秀踐行的,殺人不過就是順帶的。
不服九哥的,完全可以放馬過來,看看你們會不會血濺三尺。
慕澤原本是站在元錦玉的身旁的,聽到她說出那樣的話來,竟然笑了一下。
嗯,這姑娘果真是瞭解自己,那些多看了她一眼的人,他不正是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睛給挖出來麼。
牽著元錦玉的手,給她送到了衛楚秀的身前,因為擔心她,所以慕澤並沒有離開。
不過他也知道元錦玉和衛楚秀有話要說,就把頭給轉到了一邊,表示他不會聽她們的話。
衛楚秀抬頭看了耶律真一眼,發現他面色鐵青,而自己的心中,竟然很是解氣。
那個拓馬興,自己也看不順眼很久了,耶律真在京城能如此興風作浪,有很大的一方面原因就是這個男人幫著籌謀的。
本來她準備,等回到西北後,再自己親自動手殺了拓馬興,現在看來,元錦玉不愧是自己的好姐妹,竟然先幫她殺了。
衛楚秀面對元錦玉,第一句話便問著:“你怎麼是早上過來的?”
元錦玉微微一笑,狡黠得很,完全看不出來她其實已經為這件事難過很多天了:“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都和你相識多少年了,難道還能不懂你心中所想?所以我啊,今天一早就起身了,讓九哥帶著我過來給你送行!”
衛楚秀其實還是很感動的。畢竟到了最後,是元錦玉送她離開。
於是她低著頭,眨了眨眼,藉此來掩飾她的難過:“時光飛逝,上次你送我離開,還是我要去出征的時候。這次,我可能沒有機會回到戰場了吧。”
豈止是戰場,連京城,都可能回不來了。
元錦玉聽了這話,也很是心酸。她深知衛楚秀想當一個女將軍的心願是有多麼的強烈,而現在,都被毀了。
“秀秀……”握住了衛楚秀的手,元錦玉輕輕地喚了一聲。
衛楚秀又抬頭,對元錦玉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來:“好啦,你也不用太難過,其實真正去了戰場後,就發現那裡血腥又艱苦,根本就不是女孩子去的地方。尤其是建功立業什麼的,我也不是很感興趣,以後我就安安分分地生活,不再舞刀弄槍了。”
雖然她是這麼說,可是元錦玉還是看出了她眼中的不捨來。
多少人在說“功名利祿不過過眼煙雲”的時候,是真心的?衛楚秀就不是。
她雖然不喜歡功名利祿,可是真正的夢想,卻不容許她輕易放下啊。
而她的身份,註定了她不會幫著西北攻打大周,反過來也是,因為會被西北的人,當成內奸的。
於是元錦玉的手微微用力,好像是這樣,衛楚秀就不會離開了似的:“秀秀……”她又叫了一聲,千言萬語,不知道該從何言說。
任何的不捨,都會勾起兩個人背上的情緒,最終元錦玉只能祝福:“秀秀,好好地活下去。”
衛楚秀重重地點頭,她知道元錦玉說出這些話來,是揹負了多大的勇氣。她也只能泛著淚花:“你也是。讓你的九哥,照顧好你。”
慕澤雖然之前沉默,可是這一刻,卻轉頭,堅定地對衛楚秀說:“本王會的。”
“那我就放心了。”衛楚秀終究是沒讓眼淚從眼中流出:“月有陰晴園缺,人有悲歡離合,錦玉,你說咱們還會再見面麼?”
元錦玉哽咽了,心裡難受得快呼吸不來,騙著衛楚秀也騙自己:“會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