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他一直都是慕翎手下一個不起眼的幕僚,平素也提不出什麼好的建議來,就是那天,他在街上走。聽到前面的兩個男人談論如今的形勢,忽然有了一絲靈感,沒想到今日這就用上了。
看來人的時運來了,這是擋也擋不住啊。
慕闕碰到了他們王爺,就是命不好!
慕翎獎賞了這個幕僚後,就讓他下去了,然後開始著手準備這件事。
幾方的勢力,齊齊動了。
元錦玉一直都在府中接收著訊息,其他的兩個王爺都做了什麼,會一直有人通報給他。
而李家,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還沉浸在要送李志遠做官的喜悅中呢。
誰知道第二天,喜事沒來,麻煩就來了。
慕闕帶著人,親自到了他們府上,要求他們交出土地。
離家可是慕翎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同意呢?
但這還是位王爺,他們就算是再蠢,也不可能和慕闕就這樣當面拒絕了。
於是李家的老爺出面,和慕闕一通打太極,讓慕闕都抓不到他們什麼破綻。
本以為慕闕就會這樣離開了,誰能想到,他最後走的時候,還撂下了狠話:“如今的土地改革,本王勢在必行,大人還是考慮清楚吧,再不同意,本王就要動手了。”
李老爺心中一陣打鼓,畢竟慕闕也是很有手腕的人,面對他的時候,他是真的害怕的。而且還感覺自己有點扛不住了。
可是慕翎今日才剛傳來命令,說一定讓自己不可以退讓。
那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啊?再不讓,還真等著慕闕找自己家的麻煩啊?
送走了慕闕後,他就長吁短嘆的,真是不知道何去何從。
慕闕從他這裡出來後,便去了黎成的官舍,黎成聽說他來了,還很詫異,不過依舊是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去招待慕闕了。
讓林泉給慕闕沏壺茶,黎成站在陋室中,不卑不亢地行禮:“官舍簡陋,讓殿下見笑了。”
慕闕面對黎成,就是又一副面孔了,溫和得很:“大人芝蘭玉樹,就算是陋室,也溢滿了馨香,大人坐在這個位子上,卻住在這樣的房子中,本王著實是佩服。”
黎成還是沒搞清楚慕闕的來意,所以暫且按兵不動:“王爺謬讚了,不知道王爺今日來……?”
慕闕笑了笑,說出了來意:“黎大人,你應該也知道,本王最近在主持土地改革的事情,寸步難行。既然大人已經選擇住在了官舍,自然是有官舍供你吃住,你手中的土地,就交出來,給真正需要的人吧。”
本來他的林泉在一旁伺候,都要下去了,一聽到這話,直接就炸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什麼王爺,搶在黎成面前說:“殿下,黎大人本來俸祿就少,平素兩袖清風,這一點地,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您怎麼能說讓我們交出來就交出來?”
慕闕盯著那個林泉,只見他唇紅齒白,仔細一看,不像是男孩,倒像是個小姑娘。
可是看黎成一表人才的樣子,總不會和一個打扮成林泉的姑娘這樣親近,慕闕就收起了心中的懷疑。
但面對著打斷自己說話的林泉,他還是有些慍怒的:“黎大人的家規還真是寬鬆,這樣的下人,若是放在端王府,早就被杖斃了。”
一聽到杖斃兩個字,林泉馬上就抖了一下。
京城中誰不知道,前段日子,慕闕怒髮衝冠為紅顏,杖斃了很多的人。
本來黎成是很淡然的,看到林泉出事,他馬上就擋在了他面前:“還請殿下息怒,他年紀小,不懂事。”
慕闕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表示他大人不記小人過。
可是再提起要徵收黎成手中土地的事情時,黎成還是拒絕了。
他的俸祿其實已經足夠了,平素沒什麼花錢的地方,手中的錢財很可觀,只不過林泉不知道而已。
不放土地,不是因為他貪財,而是因為他現如今是站在慕澤陣營的人,不管自己需不需要,放了土地,那就是駁了寧王殿下的面子,並且幫助了慕闕,這一點,他很清楚。
於是他依舊是很有風骨地表示:“其實臣這小廝說的,也不無道理。殿下既然已經看出了臣的生活很清苦,那臣同那些普通百姓又有什麼區別呢?恐怕就只是,臣還需要為國為民辦事吧。臣不禁想問問殿下,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這樣要把臣的土地徵收走,是不是對臣太不公平了?”
慕闕一聽這話,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了。
這個黎成,還真是牙尖嘴利,怪不得十五那天禁軍殺人,他都能在朝堂上幫著慕澤舌戰群儒的。
但慕闕依舊沒準備放棄,站起來,冷冷地道:“既然是為國為民,自然要把事情做到最好,大人還是莫要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