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話音未落,彪哥衝她吐了口唾沫,“婊/子就是婊/子,老子還不想得病呢!趕緊把錢轉給老子,然後帶著這兩個膿包滾蛋!”
黎念傾要的就是他這個反應,瞟著昏迷過去的杜若一動不動,姿勢扭曲地躺在冰冷的水窪裡,心下一緊,“你把她帶過來。”
“嗯?”
“2000萬買的是我們三個人的命,”一場虛驚後,黎念傾剋制不住地有些抖,但還是極力穩住。
“這麼冷的天,她一個人穿這麼少,躺在水裡面容易溼溫。你們把她帶過來。”
“一個婊/子,死了就死了。”彪哥吊兒郎當地向後掃了一眼雪水中的“莓子”,嗤笑一聲,沒理會她的話,眼底卻有了一絲兇光。
高瘦男人從天台的另一邊取回黎念傾的大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按亮了螢幕,瞄了一眼以後發出猥瑣的笑,“呦,這還有人給她打電話呢。”
“打電話?誰啊?”彪哥一聽也起了興趣,兩個人頭湊著頭,一起點了煙,煙霧繚繞裡,彪哥把手機接過來,伸長手臂拿遠了點,眯起眼睛一看,“呦,還真不少,四五十個電話呢。這什麼名字啊?玉……什麼東西?玉行?”
“彪哥,不是那人吧?”
“不是,那人名字我認識啊……不是,你小子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彪哥一邊吞雲吐霧,不經思索地回答了一句之後才反應過來,一角踹在高瘦男人的屁股上,“把嘴給我閉嚴實了,不該說的不要說!”
“哎,哎。”高瘦男人也對彪哥有幾分忌憚,被踹了也只能揉著屁股陪笑臉,“那現在怎麼辦啊?”
彪哥沒立刻回話,他拿著黎念傾的手機,左右劃拉了一下,掀起眼皮,“密碼?”
“0328。”
解了鎖以後,彪哥翻看著漏話信使,樂了,“這小子還挺執著啊,還有個叫小棠的,也二三十個呢。哎?你什麼人啊?”
她給顧玉珩和顧小棠的備註都沒有加前面的“顧”字,就是為了有一天出什麼事的時候不會暴露身份。
比如此刻,她風輕雲淡地道:“家人。”
“哦。”彪哥覺得這個答案沒什麼新意,“那怎麼著?這2000萬,你準備怎麼給我?”
“數額太大了,個人網銀可能轉不過去。”黎念傾沉著道,“讓我給我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們在公司直接用公司的賬號轉給你。”
“嘶——”彪哥又不耐煩起來,拿手機的那隻手杵了杵她受傷的那邊肩膀,“你是不是想耍什麼心眼子?”
“我能耍什麼心眼?”黎念傾非常無辜,“我現在被綁成這樣,錢不拿到手,你又不會放我走,我跟你耍心眼有什麼好處?”
“……”三個綁匪有點動搖。
“而且,我一夜沒回去,”黎念傾看了一眼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我家人已經給我打了這麼多個電話,你覺得不先穩住他們,再拖下去,他們不會報警?警察不會找過來?”
“哥,這妞說的,好像有點道理。”綠毛呆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天台的風吹傻了,整個人都有些木訥。
三個人文化程度都不是很高,也搞不清楚什麼公司網銀和個人網銀究竟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公司的網銀就只能在公司的人才能用。
再加上一筆鉅款從天而降,當下都在小心行事和劍走偏鋒之間,選擇了搏一搏。
“打電話可以,”彪哥留了個心眼,“必須開擴音。”
黎念傾真誠地答應:“沒問題。”
於是三個綁匪商量了一會,決定給那個看起來最著急的“玉行”打個電話。
電話剛撥過去,等待音的第一個音符還沒來得及發出來,顧玉珩那邊就接通了。
顧玉珩的聲音裡有掩蓋不住的疲憊和緊張,是弓弦被繃緊到極致,即將斷裂的最後關頭,卻還是憑著一股意志榨乾身體裡最後一絲韌性。
“傾傾,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