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廷沉默,隨後看向神色灰敗的顏成讖,嘶啞道“顏成讖,舞弊之事你當真不知!”
顏成讖回神,輕聲道“首輔大人,事到如今,還有意義麼?”
於廷怒道“若你當真不知!本輔就帶著太祖配劍入宮!還你清白!我大乾吏部考功郎中,豈能容人如此汙衊!”
顏成讖一頓,他很想點頭說自己不知道。
但他心中明白,兒子和夫人所做,他知道,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雖然自己是五品考功郎中,卻掌握著大乾廟堂上下所有官員的升遷,上到一品天官,下到九品縣令,無一不需要他去考評。
他以為,兒子和夫人所做不過是權力的小小任性罷了。
可自己若是繼續裝作不知,讓眼前人提劍入朝,那等於將自己所行所為全部公之於眾
自己倒也無妨,可書院呢
朝夕相處夫人孩子,所作所為自己卻一無所知?這事根本經不起推敲。
何況人手裡還握著罪證,媾和之罪尚可辯駁,此外之事自己如何辯駁?
看顏成讖沉默,於廷也不由得有些踉蹌,嘶啞道“這就是你的一心為公嗎?”
“公事公辦,私事也公辦?”
“你書院的教誨,便是讓你這般做的麼?”
顏成讖慚愧的低下了頭。
於廷抬頭突出一口濁氣,輕聲道“你與人媾和之事,老夫親自去查,媾和之罪,豈能單憑一人言論定罪?”
“此事不查,今後天下女子一句我豈會用自己的清白汙衊他人便能輕易定人之罪,如此行事豈不天下大亂?”
“此事,老夫勢必還你清白”
話落,於廷有些佝僂的轉身離去。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當年入朝之時意氣風發剛正不阿的少年郎,怎麼會變成眼前的模樣。
當年,僅僅九品吏部司事的他。敢站在自己面前義正言辭的說自己錯了。
如今位列五品考功郎中,只需三年五載,熟稔滿朝官吏之後,他就是一品尚書,吏部天官。
可如今
砰~
身後傳來一聲跪地之聲,隨後傳來一道有些嗚咽的聲音。
“顏成讖謝首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