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出聲的是憔悴不堪的杭氏。
墨香理了理衣衫,還是那副漫不經心風輕雲淡的表情:“前太醫院判張之衡皇后可有印象?”
杭氏垂眸瞭然:“你本姓張?”
墨香點頭:“不錯。朱家可揹著我張家闔族上下兩百一十四條人命呢!若不是我和姐姐被李代桃僵替換出來,只怕張家真叫你們趕盡殺絕了。”
朱祁鈺以手遮眼,聲音破碎不堪:“你要如何?”
墨香扶著身旁漆木圓桌坐下,臉上嵌著淺淺的笑意:“皇上說笑了,不出半個時辰您就要駕崩了,這湯藥可只有您的皇后接手過,真沒想到只因您禁了她的足她便懷恨在心,生生用這加了料的藥汁毒殺了您意欲迎立新帝垂簾聽政!
“不過您放心臣妾雖不能與您共死,卻也能將她杭氏送到慎撫司嚴刑拷打,想來不用兩日藥效發作,百口莫辯的杭氏就會畏罪自殺,一命嗚呼了。”
“只可憐臣妾人微言輕,勢單力薄,少不得持您遺旨擁立賢能得登高位以謀個富貴了。”說完,墨香調皮笑了笑,無辜而恬靜。
“你……你殺了那官女子……殺了我皇兒?”朱祁鈺青筋暴露,目眥欲裂。
墨香恨鐵不成鋼搖頭:“皇上還不明白嗎?誰做皇帝與臣妾無關,左右不會是朱家人便是了。因此,與您血脈相關的都得死!說來,臣妾還算幫您解決了心腹大患呢!”
“來人……護駕……護駕……咳咳……”朱祁鈺直直盯著門口,聲音破碎而絕望。
門口也確實進來兩個人物,一個是親率五營禁軍護衛乾清宮安全的楊徵,一個是撲滅火勢但未找出官女子下落的御林軍統領李隨。
不過,這二人俱都站到了惠妃身後,對朱祁鈺夫妻病入膏肓絲毫不感興趣。
“臣妾又不是個蠢得,怎會不提前佈置人手呢?多虧了皇上病重又看中皇嗣,御林軍兩千人馬和五營禁軍近萬人馬才能在這深宮招搖過市,才能將您的乾清宮裡裡外外圍得密不透風呀!”惠妃笑得猖狂而自信。
“你就是殺了朕,也休想左右皇位!”朱祁鈺怒急,已近迴光返照之勢。
墨香冷笑:“皇上,這種話威脅不到我!我已經和您說得夠多了,拖延時間對我無效!”
接著又吩咐身後的楊徵道:“送皇上歸西!”
楊徵大步向前冷冰冰的眸子無一絲漣漪,誰都不喜歡身邊有君主佈下的釘子。
不料變故突生,始終坐在床畔一言不發的杭氏突然拔了頭上金簪猛的衝向惠妃:“我殺了你。”
可惜,不到半途,就被一旁的李隨抬腳踢向一邊。本就面色憔悴,心碎神傷的杭氏挨這一腳頓時面白如紙,幾乎沒了性命。
眼看楊徵的劍刃就要落下,不知不覺靠近龍床的太監總管劉福,突的挺身而出橫在朱祁鈺身前任劍柄貫穿胸膛。
“劉福!”誠然,因他皇兄的教訓,他是不信任何宦官的,連身邊的太監總管也如是。可,劉福心裡明鏡一般卻還是願為他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