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江水不幹,陳家運不絕!”
我嘴裡不由自主的重複出這句爺爺曾經說過的話,羌江就是我現在所在的這條青衣江,而羌江水為何會與我們陳家的氣運聯絡在一起,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在心裡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前方巨大的祭壇上二十多具孩童骨架跪在地上,他們面向著中間的那具白色棺材,白色棺材的外圍一條水槽裡裝滿了猩紅粘稠的血水,血水不時咕嚕咕嚕的冒著幾個氣泡。
看上去刺眼奪目。
我的身體在顫抖,除了眼前場景的詭異外,更是因為我感到前方的那具棺材裡似乎埋葬著和我關係十分重要的東西,我身上的血液似乎在沸騰,我的心臟跳動的如同打雷。
這白色棺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就算當初我在青衣羌古堡的神龕裡看到那塊白石,那種渴望的感覺也不如現在的這般強烈,甚至說,我除了渴望之外還帶著絲絲的恐懼,裡面的東西,和我有著極大的關聯,甚至他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陳家最終的秘密,陳家謀劃了三百多年的真相所在。
“兄弟,過來!我的兄弟!”
又是一道有些縹緲的聲音,我看著那個疑似我哥哥的孩子站在第一層祭壇的某具骨架旁邊,那具森白色的骨架小巧玲瓏,和這個穿著小花襖的孩子一般大小。
我循著聲音走了過去,踏在白玉石做成的石階上,我一步一步走上祭壇,當我走到那具白色的骨架旁,才悚然的發現那個孩子不見了,剛剛我在祭壇下時還能清晰的看到那個身穿小花襖的孩子站在這裡,但是當我走上來,走到這具骨架旁時,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出現在我面前的只有這具泛著淡淡白光的骷髏。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候,異變陡生,眼前的這具骨架上的骷髏腦袋突然轉動,那個小巧的白色頭顱發出“咔咔咔”的聲音轉了過來,兩隻空洞的眼睛就那麼看著我。
咔咔咔!
就彷彿是啟動了一個開關,第一層祭壇周圍跪著的二十多具白骨全都頭顱轉動,他們用兩隻空洞的、沒有一絲血肉的眼睛看著我,說是眼睛,其實不如說是白骨腦袋上的兩個黑幽幽的孔洞,在周圍幽暗的光線下,顯得十分的陰森和驚悚。
我此時心裡提不起一絲害怕,我看著眼前這具只剩下森森白骨的身體,輕輕的問道:“哥哥,是你嗎?”
幽寂的大殿中除了我的呼吸外再沒有一絲聲音傳來,剛剛的那個孩子沒有再出現,甚至當我走上祭壇後也沒有再聽到任何的聲音。
咔擦!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眼前的白色頭顱竟然在我眼前向我輕輕地點了一下腦袋,骨頭之間的摩擦聲刺激的人耳膜生疼。
我再也抑制不住,淚水不住的順著我的兩隻眼睛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在這寂靜的大殿裡尤為刺耳。
他是我的哥哥!
那個在我剛出生時就掉在青衣江裡淹死的孩子,在我的記憶力從來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唯有不時從我媽和我爸的談話中才能零星的得到這個孩子的資訊。
我的心裡止不住的湧出陣陣悲傷,到了這時候,我也能看得出來,他當年根本就不是淹死,爺爺所說的話根本就是在撒謊!
眼前的一切明顯和我們陳家有著關聯,那具祭壇上的白色棺材甚至就可能是我們陳家的秘密所在,若說我爺爺不知道這些,那是任誰也無法相信的。
或許,當年就是爺爺將我的哥哥帶到了這裡,然後將他……
那水槽裡的粘稠至極的血水就是我們陳家人不知道積累了多少代的血液啊!
陳家三百年來二十多代人,祭壇周圍跪伏著的二十多具骨架,哪怕我再傻也能看出來,他們每一個都曾經是我陳家的孩子,一具具的白骨就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陳家到底是在謀劃著什麼,為什麼,要用我陳家二十多代人的血肉與生命來祭祀中間的這具白色棺材,這棺材裡又到底埋葬著什麼?
我的耳畔似乎傳來一陣陣孩童驚恐、無助的哭聲,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咬牙走上石階,向著祭壇頂部的那具白色棺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