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藉助朦朧的月色看到我爸手中的面具,正是那天爺爺在白棺材裡取出的東西,還說是先人們留給我的寶貝。
只是這東西不是爺爺一直替我保管的麼,怎麼會跑到我爸的手上?
“這是啥子東西?”我媽看著眼前這個怪異的面具,不解的問道。
我爸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曉得,所以才想去弄清楚,我總感覺這東西非常重要!”
“那你從哪裡弄來的?”我媽說道。
我爸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看了看四周沒人才低聲說道:“從老漢兒屋裡偷出來的。”
“好了,趁老漢兒沒回來,我要走了。我不在的時間裡,你要保護好娃娃,小心一點。”我爸對我媽叮囑了一番,拿起旁邊一個收拾好的行囊就出了院子。
他在離開時回頭看了我一眼,剛好與正抬著頭偷窺的我四目相望,我趕忙一縮脖子,躺在床上裝睡,我爸笑了笑,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我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當我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
我媽給我弄了些吃的,等我解決完肚子問題後,才看到爺爺滿臉疲憊的跨進院子。他是陳家的族長,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他自然要出面處理,安撫族人,照顧傷者之類的事他也要安排一下。
只是後來當我長大,回憶起這件事時,卻對爺爺的做法十分疑惑,他既然能提前告訴我說會發生地龍翻身,那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但卻並沒有去通知族人們做預防措施,這作為一個族長來說,是十分不合常理的。
除非,爺爺別有算計?
爺爺一回來就進了屋,很快他房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面色陰沉的走出來,對我媽說道:“漢濤呢?”
我媽一驚,喏喏的說道:“漢濤說他去成都了。”
爺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厲聲問道:“他把我東西拿走了?”
我媽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爺爺。
“媽的,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爺爺面色鐵青,一摔門走了出去。
……
這次的大地震雖然看上去搖晃的劇烈,但其實震級不高,造成的威力並不大,村裡也就是有幾戶人家的土房子被震垮,十多人受傷,至於死亡的倒是一個都沒有。這次的地震更多的是給從未經歷過這種災難的青衣村人帶來一場心理上的恐懼。
地震之後的幾天裡,縣上的領導來到我們這個小小的村落慰問和指導工作,隨行的還有幾個戴著眼鏡的地震專家,據他們說,這次的地震不到四級,並沒有什麼破壞力,只是因為地震的震源就在我們村子的後山,所以我們這裡才會感覺的那麼劇烈。
但村民們可不吃專家的這一套,他們固執地認為,這場地震就是蛇神對他們拆除廟宇的懲戒,畢竟哪有幾百年都沒出事,而一拆了廟宇就是又死人又地震。又驚又懼的村民們找到我爺爺,鬧著說要把後山收回來,把茶商趕走,重新給蛇君修廟。
那幾天我爺爺心頭正冒著火,把這群來找他扯皮的村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最終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只是青衣村私下裡有一股暗流湧動。
直到幾天過後,村裡的趙老五嫁女兒那天再次出現了一件極其詭異的事,“他們”的身影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所隱藏的東西,到底是有多麼的光怪陸離。
記得那天,我很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和鄰居家的二毛一起往趙老五家走去,他家今天女兒出嫁,按規矩是要在村裡擺宴席的。
我們這些小屁孩最期待的就是去纏著來接親的新郎和新娘,給他們鬧,然後他們就要給我們發喜糖吃,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一顆水果糖都能讓我們這些小孩子高興好久。
我們去的早,就眼巴巴的站在趙老五家的門口等新郎來接親。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村口方向終於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
很快的,一輛貼著喜字,掛滿彩條的桑塔納停在了趙老五家門口。我跟二毛流著口水看著這輛小汽車,眼睛裡全是羨慕,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能開的上一輛桑塔納簡直就是有錢人的標誌,不過我後來才知道這輛桑塔納其實是和新郎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的,他是新郎的朋友。
從車上下來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前面一個胸口彆著大紅花的眼鏡男子大概就是新郎了,聽我媽說這新郎是成都人,在我們縣上的某單位工作,家裡還挺有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