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莉怔了怔，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苦楚，失聲痛哭，使出全身的力氣抱緊他，緊緊地抱著他。

悲傷的情緒是會傳染的，她淒涼的哭聲影響了花易冷，她把他的心都給哭亂了。

疾首痛心的他嗓音極度黯啞：“凌莉，你別哭了。”

他推了推她，凌莉死死地摟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像是不願意鬆開，像撒嬌，又像是在擦鼻涕。

他清楚感覺到她因為哭泣而起伏的肩膀，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滿屋子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每根神經，他硬是拉開她，對上那張慘白的大花臉，她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樣子。該死，流了那麼多血，又這麼傷心，不暈才怪。

凌莉看到眼前的臉在重疊，他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沙發上，一邊運功治療她的手，一邊粗聲地訓誡道：“你這個傻瓜！對自己下手這麼狠，真是一個殘忍的女人！”

“這都怪你，誰讓我割手指時你不來，割腕才肯來。”頭好暈。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還有理了？！”敢情她割腕是他造成的？這該死的欠咬女人把責任全往他身上推，想害他內疚死？

她衝他微微一笑，伸手拭去他臉龐上未乾的淚痕，他驚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才匆忙別過臉去。

剛才他也哭了？凌莉心裡痠痛痠痛的，由衷地說：“幸好你來了，不然啊，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我能把凌帆從一具屍體變成殭屍，一樣也可以把你變成殭屍，有我在，你死不了。”

“謝謝你救了我弟弟，謝謝！”她現在終於明白，那天她把弟弟的事告訴他，當時他說的那句【或許有一天，他會回來】是什麼意思了，也就是在那之後，弟弟的屍體被盜了。

花易冷突然很認真地問：“凌帆還活著，你開心嗎？”

“當然啦。”

“即便他是殭屍？”

“對，在我的眼裡，他是不是殭屍已經無所謂了，關鍵是他還活著，我就很開心了。”

他欣然地說：“這就夠了，我沒白救他。”

“……”她看著他，沉默了，心臟從剛剛一直就沒停止痛過。

氣氛冷了下來，傷口很深，都看到血管了，他集中了全身的屍力替她治療：“疼嗎？”

她搖了搖頭：“不疼。”

“我疼！”

“你疼什麼？”

“心疼。”

凌莉怔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黑瞳緊緊地凝視著他。

在她深情的注視下，花易冷顯得很不自然，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此刻的樣子，目光閃躲，卑微地低下頭，不願意她看著自己，那張連他都嫌棄厭惡的樣貌，因為她而排斥自己的真面目。

他這一舉動，深深刺痛了凌莉的心，他還是放不下，對他的樣子耿耿於懷嗎？

她倏然捧起他的臉，含情脈脈地強調著：“易冷，你不用因為你的樣子而感到自卑，也無需躲著我。我承認那天我的確被你的臉給嚇到了，因為太突然了，我心裡沒有準備。可是現在，你真的沒有必要再顧慮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