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聽說過有人能從自由的手下活著回來,那可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幾千年還是幾萬年的怪物”幽冥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容,“你是對自由的實列什麼誤解嗎,還是說,你對吉爾伽美什的實列點過於期待了?”
“正因為我對他們的實力都很瞭解,所以,我才覺得最終的結果值得期待啊。”特蕾婭攜盈地,抬起纖細的手指掩鮮豔的嘴唇,“不過,從我感覺到的狀況來看,西流爾可能要白等一場了。”
漆拉沒有接話,他的目光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那三個使徒都死了嗎?”
“死了兩個,那個使用黑暗狀態的格蘭仕,最後還是沒有恢復過來,變成了饕餮,這會兒可不知道去哪兒了,可能深淵迴廊裡又要多一頭高等級魂獸了吧,哈哈哈可惜啊,那麼英俊的一個酗子,就這麼變成了畜生唉”特蕾婭遺頭,表情看起來有點心痛。
“銀塵呢?”漆拉問道。
“你知道的呀,死了的銀塵不歸我管,我只負責活著的他們。”特蕾婭冷冷地說,“原本不就是這麼計劃的嗎,你忘了?”
“他沒忘,但我覺得他可能有些糊塗。”幽冥看著漆拉,“人一犯糊塗,就容易做傻事。”
漆拉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他盡力控制著自己,很快,他的面容就恢復了原始的冷漠,如同一面凝結的湖泊,沒有漣漪,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他轉過身,不再看著特蕾婭和幽冥。他靜靜地凝望著遠處被逐漸蠶食的地平線,彷彿在等待一個最終的審判。
特蕾婭臉上再一次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多年前,當她和幽冥將漆拉從一度王爵的榮耀巔峰上拉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收穫過此刻漆拉臉上這種敢怒不敢言的隱忍表情所帶來的快感。而多年之後的今天,再一次看見壓抑著自己情緒的漆拉,她依然感覺格外享受。
她抬起動人的矇矓雙瞳,幽幽地說:“所以,如果等下他突然改變主意,執意要犯傻的話,那我們倆是不是就有的好忙了啊?”
“也沒什麼需要擔心的,白銀祭司的命令非常清楚,任何人不配合此次的行動,都可以隨時以叛國的罪名直接獵殺,不需要提前請示。”幽冥冷冷地接了一句,嘴角依然是似有似無的笑意,“我的稱號,就叫殺戮王爵啊,這不就是我最擅長的嗎?”
漆拉背對著兩人,沉默不語地看著天地痙,彷彿完全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光線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化著角度,周圍的積雪反射著忽強忽弱的亮光。
幾個王爵在雪地裡安靜地等待著,周圍的黃金魂霧差不多都被消耗乾淨了,遠處的黃金魂霧要擴散蔓延到這裡,還需要一段時間,因此,寬恕的覺醒速度開始減慢,但是,仍然能夠清晰地感覺出,它正在一點一點地逼近完全覺醒的邊緣。
幽冥和特蕾婭也停止了說話,像兩個漆黑的幽靈般站在雪地裡。他們和漆拉一樣,凝望著寬碩處的方向。
光線開始轉暗,黃昏帶著更深的寒意降臨,天空再次飄起了鵝毛大雪々散著模糊光暈的雪花,從天空密密麻麻地墜落下來,幾個王爵身上、頭髮上,都落滿了白茫茫的一層。但沒有人在乎這些,他們都靜止而沉默地佇立在風雪裡,等待著同一個答案。
他們等待著,即將從遠處走向他們的,是吉爾伽美什,還是自由?
兩者之間,只有一個可以活著過來。
而終於,他們等來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空曠的雪地上,他高貴的笑容依然優雅地掛在嘴邊,只是唇邊一縷還未乾透的血跡,襯托出了他虛弱的面容。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低沉的喘息撥出大團大團的白氣,但是他的神色依然高貴而從容,他的金色頭髮在風裡飛揚著,彷彿一面黃絲編織而成的旗幟。
他衝著漆拉輕輕揚了揚下巴,低聲笑著說:“我回來了。”
漆拉的視線用力地鎖緊。
吉爾伽美什的左手此刻正緊緊抓著一隻斷了的手臂,他的右肩膀上被齊肩斬掉的碗口大小的傷口,此刻正湧出黏稠的血液,他華貴的長袍上,沾滿了斑駁的血痕。他的身影微微地椅著,有點站不穩。
“運氣不錯,我還活著。”他的笑容裡有很明顯的疲憊,“而且,我還把我的手撿回來了。”
說完,他把斷臂重新接回肩膀的斷口位置,然後輕輕地閉上眼睛,他的全身微微地放射出一圈隱約的金色光芒。斷口處的骨骼和血肉,開始緩慢但持續地癒合起來,新生長出來的骨血,將斬斷的手臂重新連線回他的身體。
漆拉走過去,伸出手,撫在他的肩膀上,純正的金黃色魂力汩汩地流進吉爾伽美什的身體。
“你幹嗎呢?”遠處,特蕾婭攜盈地突然衝漆拉喊了一聲,目光裡充滿了複雜的神色,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嫵媚,但像是一把又敝鋒利的刀,斜斜地刺進骨裡,“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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