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天光熹微。
嶽寂桐摁了鬧鐘,在床上翻來覆去,掙扎著坐起來,打了個哈欠,微挑的眼角泛出淚花。
太困了。
可是她制定了跑步計劃,不能第一天就失敗呀。
忍著睏意穿好衣服。
十月下旬,天氣轉涼。她拿出一件寬鬆的淺藍衛衣套在身上,配了灰色束腳運動褲。
隨意紮了馬尾,洗了把臉後,徹底清醒了。
她把書包收拾好,順便把早八要用的東西全都裝進去。
跑完步,吃完早飯,就可以直接去上課了。
六點多出門,樓道里已經有很多學生在穿行,大四考研狗居多,他們揹著書包,臉色疲倦,行色匆匆。
清晨的風十分涼爽,嶽寂桐將書包放在操場入口的儲物櫃裡,簡單做了熱身運動,開始打卡今日份跑步任務。
她起跑速度極慢,用曾經莫西樓教過她的方法呼吸。一邊緩慢勻速前進,一邊想他。
記憶拉回到高中。
高三時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身體素質完成每日高強度的學習。
嶽寂桐每天晚上下晚自習,都會抽出半個小時去跑步。
那時天很晚,操場的路燈全都關閉,很黑很黑,她一個人跑著,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第二個晚上,莫西樓出現在操場,陪她一起跑步。嘻嘻哈哈的在旁邊和她搭話,告訴她跑步時應該怎麼呼吸。
那時的她知道莫西樓喜歡自己,她曾以學習為藉口,無數次拒絕他。
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時候她很羨慕莫西樓,羨慕他敢愛,敢追求愛。
而她像個鵪鶉一樣,只敢悄悄偷看,還是不敢被任何人發現的那種偷看。
可還是被人發現了。
莫西樓發現了。
嶽寂桐回神,撞上了迎面跑來的莫西樓,神色一頓,又想起他昨天在車上冷漠的說“下去吧”。
兩個人之間還有一小段距離,她在思考要怎麼打招呼才能不那麼尷尬。
莫西樓今天恰好也穿了身淺藍色連帽衛衣,深灰色運動褲,白色運動鞋。
大長腿一邁,幾步就到了嶽寂桐面前。
她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人已經到了跟前。
然後……
嶽寂桐眨著眼睛,眼睜睜看他從她身側跑過去,像風一樣,都沒給她一個眼神,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她收回目光,垂眸盯著地面,眼裡閃過落寞,繼續用她的龜速前進。
莫西樓今天可能不想和她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