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這一夜,廠衛傾巢出動,橫掃京城大街小巷,不管是權貴還是平民,人人自危,只差將自個嘴縫起來以示清白,不必到宵禁的時辰,家家關門閉戶,靜諡得可怕。
日暮時分,黃芪肖花雨田難得於街道上並肩而行,倆倆的身影被日落的夕輝拖個老長,餘光照在街面,照出與往日不同的如履薄冰,頗有四面楚歌的意味。
“皇上終是夜大小姐的舅舅……”並行走了許久,黃芪肖終感嘆了句。
花雨田道:“不管葭寧長公主是如何病薨的,夜大小姐姓夜,卻也流了一半皇姓的血。”
黃芪肖聽到葭寧長公主,他不禁斜向花雨田,花雨田卻快走一步,視線與他錯開,直往前面不遠的城門。
“她還在萬樹山莊?”花雨田頭也未回地問。
黃芪肖快走兩步追上去:“嗯,我同紅校尉追出城,到萬惡道被攔下,方知我那徒弟已進了萬樹山莊,說是讓我不必擔心,夜大小姐不會傷毛丟分毫。”
“你信?”
“你不也信?”
花雨田被黃芪肖反問回來,四目相對了一會兒,他突然嚴肅起來,眸色認真:“黃指揮使,以往你我不大對付,希望往後的日子,我們廠衛兩家能和睦相處,共同攜手為皇上辦事兒,你道如何?”
黃芪肖看花雨田難得這般正兒百經的真摯,他便知花雨田沒開玩笑兒,可他不明白,是什麼讓花雨田突起這樣的想法:“花督主能否給我個理由?”
“為了毛丟。”
“為了毛丟?”
涉及唯一的徒弟,黃芪肖立跳起來:“花督主此話兒何意?我家毛丟招你惹你了?”
“沒有。”花雨田立搖頭,“她很好,沒招我惹我,我就是覺得……”
黃芪肖定定地瞧著他。
“她甚合我意。”
“他甚合你意?”
黃芪肖起初沒想歪,待他想歪,臉色劇變,話兒沒多言,立拔出繡春刀,刀尖直逼花雨田喉間:“你可以打任何人的主意,但想要我黃某的徒弟成為你的肉臠,那是妄想!”
下一息,刀劍相碰出鞘的聲音源源不絕,跟在兩人身字尾了一長串的錦衣衛與東廠番子即時短兵相接,瞬時劍拔駑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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