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妙和端木珩同坐在馬車中,僅有的空間裡兩人只能並肩而坐,孤男寡女的氣氛略顯尷尬。
若不是自己無力回去,怎會同意與四王爺同行,自己已經不再是閨閣之女,這事若是傳出去怕是會毀自己的名聲。
馬車裡的氣氛低到了極點,瞧著林小妙蜷縮在角落裡好像被凍的瑟瑟發抖,不發一言,端木珩終於沉不住氣,問道:“這夜裡氣溫低,你可冷?”
說罷,端木珩往林小妙身邊靠了靠,此時二人並膝而坐,林小妙甚至能聽得見端木珩濃重的呼吸聲。
“謝王爺關心,不怎麼冷。”林小妙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往裡面輕微挪了挪身子說道。冰冷的語氣似乎是在刻意的與端木珩劃清距離。
端木珩當然知道雲桃是在嘴硬,身子被凍的輕輕微顫,還口口聲聲地不敢承認。
只不過這聲“謝”,說的端木珩心裡很是不舒坦,自己的關心倒是讓她覺得不舒服了,還故意的口出此言疏遠他。
若是旁人,怕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也不能與尊貴的四王爺同坐一輛馬車,這殊榮她應覺得高興才是,若是旁人,早就已經樂的燒香拜佛,忘乎所以了,沒想到她她非但不領情,竟還確是擺著一副不屑一顧,悶悶不樂的樣子出來!
端木珩吃了個生憋,心裡自然是很不痛快,但看到她那瘦弱的身軀,卻又覺得於心不忍。夜裡露水重,她身上的衣衫又薄又舊,實在是有些心有不忍。
“本王這衣襖你先披著,本王最是見不得女人受委屈。”端木珩說著便將身上的外衣卸下來。
“王爺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小女子出身低微,實在是承受不起王爺的眷顧,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怕是會被外人嚼口舌,小女子是有夫之婦,同在一輛馬車已然是蒙受巨恩,若是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怕人家會說我不守婦道,那我可承受不起,還請王爺體諒。”林小妙婉拒道。
林小妙此時心中一門心思地就擔心著夫君張天易的安危,面對端木珩的熱情,反倒是有些反感,他端木珩若是真的好心,為何不將張天易的下落告知於我?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現在還過來裝好人?
“你既是已經坐上了本王的馬車,便是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依本王見,便不如承恩到底,你看你身上的衣衫如此單薄,若是受了涼,你身上的傷怕是會加劇了。再者,這馬車上你不說本王不說,侍衛們更不會出去嚼口舌,不會被旁人所知。”端木珩說罷大手一揮,強行將身上的外衣披在了林小妙的身上。
既是端木珩這樣說了,又強行將衣裳披上了身,林小妙也就不便再多說什麼。
只是,自己背部的傷很是隱蔽,又被衣物所遮蓋,端木珩是怎麼瞧見的?是他框我還是真的知道我背部有傷?自己和張天易流落山洞他又是如何得知?
這一連串的事情,林小妙想不通也無力再去想了,用手拉了拉衣襟,縮在角落裡不知不覺的便閤眼睡著了。
雲桃身上的傷,端木珩在揹她時早就發現了,看著雲桃衣衫上的血跡,雖然只有零零星星的幾點且已經不明顯,但還是被端木珩發現了,他是不允許雲桃受到半點傷害的,冥起等人回頭所要受的處罰是免不了的了。即便是一點皮外擦傷,端木珩也絕不會輕饒。
看著身邊已經累得正熟睡的林小妙,端木珩心裡有些內疚,想著她身上還有傷,又加上怕舟車勞頓會碰到雲桃將她驚醒,想必這幾日膽戰心驚的在山洞裡躲避追殺也沒有好好合過眼,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便不想弄醒她。
抵不住一路的舟車勞頓,疲憊不堪的林小妙已然不知不覺的伏在四王爺端木珩的肩上睡著了。
端木珩將林小妙的頭歪向自己這邊,讓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就這樣,林小妙,端木珩帶著三五個侍衛一行人經過一路的顛簸,快馬加鞭地趕了約莫兩個多時辰,終於抵達了端木珩的府邸——璃陽王府。
馬車剛一停到璃陽王府門口,裡面便出來跑幾個小廝出來接駕。
“恭迎王爺回府。”
“雲桃,桃兒,醒醒,我們到了。”端木珩輕輕搖了搖林小妙的雙肩,伏在她耳邊說道。
“嗯……這是哪啊?”林小妙睡得有些發懵,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望了望問道。
“璃陽王府。”端木珩伸伸胳膊,理了理衣衫說道。
這兩個多時辰的車程,林小妙睡得倒是挺想,端木珩的胳膊可是麻了一路。
“璃陽王府?帶我來這裡幹嘛?”林小妙聽後大吃一驚。
“這麼晚了,只能來本王府裡屈就了,如今王府裡是最安全的,當今還沒人敢在本王的地盤上撒野,快下車。”端木珩催促道。
“給!”林小妙說著便將身上端木珩的衣服扯下還給他。
“你先披著吧,既來了本王府裡,遲早吃穿用度都是本王的。”端木珩沒接衣服,而是說罷便一掀簾子快步下了馬車。
林小妙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這麼晚了,想想沒有別處可去,只能在王府暫住一晚了,在王府裡,吃穿用度自然是不會缺了她的,不必擔驚受怕,忍飢挨餓,林小妙隨即也跟著下了馬車。
夜色涼如水,硃紅大門上懸著牌匾,匾上題著“璃陽府”三個鑲金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