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唯有塔吊上的探照燈散發著刺目的光,將四周照得慘白。
我手裡拎著兩瓶燒酒,故作輕鬆地朝著老張的值班小屋走去。
“老張!”
我遠遠地就喊了一嗓子,聲音在空曠的工地上回蕩。
老張從屋裡探出頭來,瞧見我手中的酒,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喲,你小子,咋想起找我來了?”
我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酒:“張叔,這不是夜班太無聊嘛,找您來喝兩杯,解解悶兒。”
進了屋,我熟稔地找了兩個破舊的搪瓷杯。
“哐當”一聲放在桌上,隨後擰開酒瓶蓋,一股濃烈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
“張叔,來,先乾一杯!”
我端起酒杯,仰頭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燒得胃裡一陣滾燙。
老張也不含糊,一仰頭,一杯酒就下了肚。
他抹了抹嘴,砸吧砸吧嘴說:“這酒,夠勁兒!”
幾杯酒下肚,老張的話匣子漸漸開啟了。
我不動聲色地引導著話題:“張叔,在這工地幹了這麼久,你有沒有遇到啥稀奇事兒啊?”
老張的眼神有些迷離,他又灌了一口酒,打了個酒嗝,嘟囔道:“稀奇事兒?那可多了去了……就說梁財埋樁那晚吧……”
說到這兒,他突然頓住了,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懼。
我心中一緊,趕忙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催促道:“咋了張叔?梁財埋樁那晚咋了?”
老張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藉著酒勁,他的膽子似乎大了些:“那晚啊,北斗七星正好壓在工地頭頂,那星星亮得邪乎……”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生怕被什麼東西聽見。我湊近他,豎起耳朵聽著。
“七個燈位對應七具生樁……”
老張突然指著塔吊上的探照燈,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第八個要等中元節……”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中元節?
那可是鬼門大開的日子,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還沒等我再問,老張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猛地閉上了嘴,眼神裡滿是懊悔。
“張叔,你說清楚啊,這到底是咋回事?”我急切地追問。
老張卻只是搖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