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峰真的很無聊,左天洋說的對,剛來時的陌生感迅速消失,何衝雖然武藝大有進展,可是他覺得這個地方*靜,沒有人願意多說一句話,他想自己除了練功以外,也該有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他在主峰的時候經常聽呂萬金說千峰山是個好地方,山川俊秀,萬物都有靈氣,是個好地方,他們經常跑到山上去玩兒。何衝覺得西峰這邊沒啥事可做,到山上去探訪一下,看看這裡藏著什麼好玩的。
何衝練功結束,就從後門溜出去,在沈鵬面前他是個聽話,勤練武藝的好孩子,偷偷出去玩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走前門,只好從後門出去。院子裡靜悄悄的,也沒人在乎誰跑出去了,不過是他自己心裡有鬼。
出了後門,他順著山上的小路,跑到後山。山上的確很美,何衝雖然還小,不懂欣賞,可是青山顯得生機盎然,原來他沒啥心情看,這次偷跑出來,讓他心情很愉快,他在山上聽到蟲鳴鳥叫,弄得他心裡癢癢,想抓幾隻玩玩。
他在草叢裡找了半天,山上的蟲子太靈活,他怎麼也抓不住,這讓他的興趣大增,沿著下山的小路,一路往下走,有時候還驚起幾隻飛鳥,他很懊悔自己沒有早早發現它們,要不就逮住了,可惜那些鳥兒藏得太巧妙,等它們飛起來何衝也沒看清楚它們是怎麼隱藏在草叢裡。山路崎嶇不平,而且左拐右轉,沿著山勢往下走。快到半山腰,小路往右一轉,眼前出現一小片開闊地,山上的石縫裡流出水了,形成一個小瀑布,水流擊打在石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微風從山那邊吹來,夾帶著水汽,何衝覺得臉上涼涼的,柔柔的,心裡很歡喜。他走過去,小瀑布下面有個小水塘,何沖走到那裡,看到清凌凌的水,他很開心,跳到水裡玩。水裡什麼也沒有,但是水清涼,天氣有些熱,跳進去何衝感覺開心得不得了。
玩了半晌,何衝才想起來,得趕緊回去,得趕回去吃晚飯,而且何衝臉皮兒薄,要是讓沈鵬知道他偷溜出來,就是沈鵬不說什麼,恐怕自己也得臉紅。
他正準備離開這裡往回趕,就見水塘邊草叢裡有東西在動,動靜還不小,他感覺可能是什麼猛獸,趕緊縮到一旁的草叢裡,等他藏好,居然沒動靜了。一會兒,那草叢又開始動起來,只見一隻不知什麼動物從裡面鑽出來。
何衝看了,嚇了一跳,這明明是個怪物,只見它四體著地,渾身灰不溜去,臉上沒法看,認不清長相,只看到兩隻眼睛滴溜亂轉,嘴裡長著細密的牙。身上的毛粗糙,只是頭頂上有一縷黃色的毛,本來長得很粗壯,應該長得嚇人,可是它的眼睛明亮,轉起來還有些帶著孩子般的幼稚,這是個什麼東西?何衝沒心思多想,只盼著它趕緊走,自己跑回山上去,好讓沈鵬看不出他下過山。
那東西在水塘邊舔舔嘴,喝了些水,又用水塘的水把自己涮了一遍,然後就奔山上去了。
何衝見它走了,趕緊往回趕。到了山上,還是晚了,大家都吃過飯忙自己的事去了。沈鵬沒看到他,覺得奇怪,還讓大家找了好幾遍,有人發現後門開了,知道他到山上去了。沈鵬也沒在意,這裡這麼無聊,弟子們經常出去玩兒,有的很晚才回來,他了解何衝,知道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山上也沒啥猛獸,所以他就在屋子裡等他回來。
何衝想從後門溜進去,沈鵬早就讓徒弟們把後門鎖上,想進來就得走前門。何衝不好意思走,在門口轉悠,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他就聽見背後有聲音。
媽呀,他看到那個怪物從門口過,好奇地看著他。何衝倒是沒怕,也沒感覺好奇,就是不知道這個怪傢伙給自己相面,自己該做點兒什麼。
突然,那傢伙向他笑笑,頓時何衝的腿軟了一下,膝蓋有支撐不住的感覺。他不敢往前倒,硬生生往後靠,正好撞到大門上,門沒有鎖,嘩地開啟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個傢伙看了,嚇得跑了。
“是何衝回來了嗎?”屋子裡沈鵬聽到外面的聲音,問道。
何衝看它跑了,自己也回到院子裡,稍微安心一些。可是沈鵬問他,他心裡不好意思,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沈鵬連問了數次,他才紅著臉說:“師父,是我回來了。”
沈鵬說:“去,吃飯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何衝聽了挺開心,沒想到沈鵬管得這麼松,要是在主峰,康師伯早就把呂萬金他們幾個罰得站不起來了。
何衝溜到後面去吃飯。吃的時候,他突然對那個怪物有些興趣,不知道它躲在草叢裡幹什麼,而且它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他離開那裡,看來它只是路過。但是為什麼在那片草叢裡呢?他有了點兒興趣,一邊吃飯,一邊想,自己得去看看,那片草叢裡到底有什麼。
第二天,何衝起了個大早,沒跟誰說,就一個人跑了,這次他走的正門,那時候正門是開著的,他覺得再走後門,再讓沈鵬戲弄一下就跟不好意思了。
他下到山腰,在水塘前左右看看,沒有什麼東西,就跑到草叢裡找。草叢裡也沒什麼東西,何衝看不出那怪物在這裡能幹什麼。
正在他沒主意的時候,何衝發現,草叢邊的石壁上伸出數個硬邦邦的小樹枝,那石壁上還有被什麼東西舔過留下的痕跡,這時什麼東西?他用手去摸,那些樹枝從石縫裡伸出來,只有一點點樓在外面,他不知道這個能有什麼用。何衝只好從裡面出來。
陽光這時候透過薄薄的雲層照射下來,正好照射在石壁上,柔和的陽光讓帶著潮氣微涼的石壁有了些許溫暖,何衝在水塘邊站著發呆,他還是不甘心,過了好一會兒,他又進去看,發現那些樹枝長了出來,在枝頭結了一些青色的小圓果,他看不出這些有什麼特別。
他想,昨天是下午那怪物才來的,我就等到那時候,看看這些小樹枝和上面的果子有什麼吸引力。
何衝的興趣讓他忘記了早飯和午飯,沈鵬見他又出去了,知道他開始貪玩兒了,不過也沒什麼,回來多花些時間教他練功就是了。
到了下午,他又到那片石壁前,他看到上午青色的果子變得鮮紅無比,但是個頭兒並沒有長大。他心說:這東西很好吃嗎?
瀑布那邊的草叢裡傳來騷動,他趕緊又跑回自己上次隱藏的地方,只見那個地方又是很大的動靜,時有時無,等差不多昨天那怪物走出草叢的時間,它又出來了。它還是沿著山路,跑了回去。
何衝自己問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它?讓它一趟趟從山上下來。他走到那是石壁前,看到石壁上還有殘存的一顆小紅果,他把那顆小果子摘下來。果子一離開枝頭就散發出清香誘人的味道,何衝本想仔細看清楚它長什麼樣,到底好到那兒了。不過那香味誘惑得他腦子一片空白,一口就把那紅果吃了進去。
果子從嘴裡嚼碎,順著嗓子眼兒往下,何衝感覺渾身清涼,清涼得渾身開始發冷,冷到極點,他都承受不住了,又開始轉熱,熱到渾身大汗淋漓,又變成冷的。這麼折騰了兩三次,他感覺天旋地轉,使勁想控制住精神,不讓自己暈倒,他挺了兩下,然後往後一仰,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衝醒了過來,他想起自己吃了那果子的感覺,非常害怕,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他拼命喊:“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喊了幾聲,就感覺有人按著他的手和胳膊,喊他的名字,讓他趕緊醒醒。他睜開眼,發現師父和師兄弟正在床邊看著他呢。
沈鵬問他:“你怎麼了?為什麼會暈過去?”
何衝想了想,不敢說實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謊話才能把這事兒遮掩過去。
沈鵬不明白,也著急,不斷問何衝,左天洋他們也追問他,越問何衝越不敢說實話。
問了半天,何衝總算編出一個還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師父,我就是跑到那兒玩,中午那會兒熱,我就想下水,不知怎的,就什麼都不記得了,然後,然後,我就看見你們了。”
沈鵬聽了,當真了,他囑咐何衝不要再隨便出去了,要出去跟師兄弟一起,他也不敢再這麼大意,以後讓徒弟們出門都結伴,萬一有事互相有個照應。
何衝覺得這事兒瞞過去了,不過他心裡的恐懼和疑問變得越來越大,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