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棍傷正好就在這麒麟胎記之上,已經腫起了一道。
大夫來了,為他擦拭傷口,包紮。
這時門簾一挑,被稱為“呂府五英”的袁平、董武、楊振弟兄三人走了進來。
“呂府五英”即是凌雲、徐直、袁平、楊振、董武五人。
此五人為呂文正的左膀右臂,深得呂大人的器中,或文采或武略,堪稱府中精英,呂府上下人等乃至整個京城的重要人物無不敬重。
楊振道:“凌大哥,傷勢怎麼樣?”
凌雲道:“沒事,讓弟兄們費心了。”
袁平埋怨道:“凌大哥,方才你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把我害得好苦。讓人家白白為你擔心了半天不說,還讓呂大人數落了一頓。哎,真是好心不得好報哪!”
凌雲道:“實在對不住,這裡向你賠罪了。”
楊振盯著他左臂上那塊暗紅色的胎記,仔細看著,見那形狀就像一隻健步如飛的麒麟,不由幾分新奇道:“哎,凌大哥,你胳膊上的這個胎記好特別啊,真像一隻奔跑的麒麟,這是從胎裡帶來的嗎?”
見楊振問得有些不雅,董武忍不住捂嘴竊笑。
凌雲瞅了楊振一眼,回手拿過上衣穿上,沒有說話。
袁平見楊振說話有些口無遮攔,咳嗽了一聲道:“楊振——”
楊振也意識到方才的話問得有些不合適,不由搔了掻頭。
阮氏見眾人尷尬,連忙打破僵局道:“這胎記確是他一出生就有的——自家兄弟,無話不說,其實也沒什麼嘛。”
袁平道, “哦,原來如此。”
凌雲覺的自己方才有些小家子氣了,遂道:“對了,弟兄們還沒吃飯吧,走吧,正陽樓,我請客。”
眾人一陣歡呼,“好啊好啊,這都半個月沒在一起聚聚了,正好,大家又可以開懷暢飲了!”
大家向阮夫人告辭,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地走了出去。
阮夫人望著他們那遠去的、歡欣雀躍的背影,不由笑著搖搖頭,“唉!這些孩子啊,還是喜歡玩鬧。”
翌日,呂文正讓人傳喚凌雲。凌雲還有意與他賭氣,這幾日他已絕口不提請假之事,卻時時與他臉色看。平時,若無呂大人傳喚,他也絕不踏入書房半步。
此時見了呂文正,他便問:“大人,有何事吩咐?”
“怎麼,沒有事就不可以找你麼?”
凌雲不言。
呂文正道:“你胳膊上的傷不礙事了吧?”
凌雲愣了一下,轉念一想,也不奇怪了,想呂大人明察秋毫,又是何等的慧眼之人,昨天的事情他不會看不出來,便道:“不礙事。”卻有意不稱謝,只是道:“大人,沒別的事了吧,若無事,屬下該告辭了。”轉身欲走。
只聽呂大人道:“回來!”凌雲立住。呂文正道:“你不回去收拾收拾準備行程麼?”
凌雲一怔。
呂文正道:“怎麼,沒聽明白嗎,你告假之事我批准了。”
凌雲這才反應過來,旋即回身,喜道:“多謝大人!”一揖拜下去。
呂文正笑著搖搖頭道:“哎,你呀!”
凌雲此時欣喜若狂。至於呂大人囑咐他如何“沿途小心,早去早歸”等語,他隻字都未聽進去。他此時只想立即回去,把這一喜訊告訴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