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秦靜汐喜歡搶人家功勞這事兒,左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分明是她熬了一兩個時辰煎出來的藥,轉手到了她的手裡,就成了她的功勞。
原主因此在秦靜汐的手上沒少吃虧。
從前原主被忽視了,只會反覆證明這件事是自己做的,去解釋,讓別人相信他。
可誰又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呢。
「妹妹你放著,我自己來就可以,這幾日你晝不能歇、夜不能寐地在這裡照顧二哥,已經很辛苦了,這點小事二哥自己來就好。」
秦觀銘說著,便要自己接過藥碗開始喝。
不料,下一秒,藥碗就被秦朝久搶了回去。
霎時間,秦觀銘和秦靜汐二人,雙雙抬眸看向秦朝久,兩雙眼睛中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妹妹你做什麼?」秦靜汐問。
秦朝久輕飄飄地道了一句:「我見二哥好似神志不太清醒,想來這個藥是開錯了?」
「二哥只是風寒而已,並沒有神志不清。」
「那就奇怪了,二哥飽讀詩書,身擔進士之名,我們侯府更是家教森嚴,二哥也是自幼禮義通達,怎麼如今只是病了一場,就突然禮貌也沒了,腦子也鏽住了?」
秦朝久幽幽地開口,她微微蹙起的秀眉,好似真的在擔心秦觀銘一樣,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一句是能聽的。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咳咳,咳咳咳……」秦觀銘剛說了兩句話,就咳嗽個不停,也不知是不是被氣到了。
秦朝久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二哥剛剛明明親眼所見,這藥是我親自端進來的,卻沒有半句感謝我的話,反而對姐姐感激不已,怎麼,二哥若不是病了,難道是真的不懂禮貌?」
秦觀銘那張因為生病而蒼白的臉,在這一刻突然紅了一片。
縱使意識到自己忽視了秦朝久的付出,可秦觀銘此刻卻也沒有半分的悔意,反而死鴨子嘴硬,固執到底地說道:「難道你替我煎藥,就只是為了讓我感激你的嗎?我若是不說一句謝謝,這藥你難不成還不給我了?母親去求你,也不過是關心則亂,我卻從未相信你真能煎出什麼有用的藥來。」
看著秦觀銘那副嘴臉,秦朝久只覺得自己一早起來選藥材、煎藥的事情做得實在不值。
她輕輕搖了搖頭,端著藥碗走到了一旁的一樹梅花盆栽前。
當著所有人的面,手腕一轉,一碗泛著濃濃藥香的湯藥盡數傾倒了下去。
有些人,就不配她對其好,不配她的辛苦付出。
「看見了嗎?倒了都不給你喝!」
話落,秦朝久將碗一丟,轉身就走。
終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舒服!
不用和***說話,不用伺候***的感覺當真是舒服極了!
身後是白婉怒喝著喊她名字的聲音,以及秦靜汐大驚失色的叫聲,還有秦觀銘被氣得咳嗽不止的聲音。
當真是……悅耳又動聽。
「小姐,您您……」竹節想說什麼,卻似乎太過激動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秦朝久秀眉輕揚,面帶笑意:「人生苦短,可不能總是委屈了自己不是。」
秦靜汐想要搶她的功勞,她偏不給。
秦觀銘對她的付出視而不見,那她就寧願扔了也不給他喝。
有他們求到自己面前的時候。
「小姐說得是!」
竹節跟了小姐許久,從未有一次像是今日這般激動且興奮。
她隱隱覺得,往後,再也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他們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