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揉著自己的胸口唉聲嘆氣了許久,也不見這屋子裡有任何人應和自己一聲。
蕭長暮本就是不喜言辭的性子,除了和秦朝久在一起的時間之外,本就不愛說話。
趙嬤嬤睜開眼睛,神色不見半分尷尬,竟還直接開口說道:「王爺,我聽說長公主出事了?」
「嗯。」
「唉,長公主殿下是個可憐的,殿下從小與王爺一同長大,性子最是柔軟善良,如今卻被那些個心思歹毒的小人欺負,老奴想一想便覺得這心裡難受得很。」
趙嬤嬤說著,聲音都已經帶了哭腔。她抬頭望了蕭長暮一眼,繼續說道:「老奴其實最心疼的還是王爺,王爺您從小就沒有幾個交心的朋友,長公主殿下難得能知您心意,若是她再出
了事,只怕往後您身邊就沒有知冷知熱的人兒了。」
蕭長暮道:「嬤嬤多心了,長公主同本王也只是兒時情誼。本王如今身邊已有王妃,王妃自會照顧體貼本王。長公主府中下毒之人已自盡身亡,聖上也派了人去徹查,嬤嬤不必為此憂心。」
趙嬤嬤抬眸,便見蕭長暮牽起了秦朝久的手。
「嬤嬤身子不適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二人從壽康院出來,蕭長暮便當即開口解釋道:「長公主從小在宮裡長大,也是在趙嬤嬤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趙嬤嬤對她自有些不一樣。」
「趙嬤嬤是長公主放在王府的眼線?」
突然,秦朝久嘀咕了一聲。
蕭長暮的腳步徒然一頓:「你說什麼?」
「王爺不知道嗎?」秦朝久反倒露出了一臉疑惑:「趙嬤嬤床頭放著的信同王爺今日收到的信件字跡一樣,想來應該都是長公主所寫,我見趙嬤嬤那般大大咧咧地放在那,還以為是王爺默許的呢。」
蕭長暮搖頭。
「本王從不知道長公主與趙嬤嬤之間有所來往。」
秦朝久並未在意這些,卻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王爺剛剛說要帶我去書房,是要做什麼?」
「下次給你看。」
蕭長暮卻突然神色凝重,趙嬤嬤是他乳母,也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正是因為對趙嬤嬤特別信任,他才會從未在她身邊多留心。
蕭長暮尋了個藉口讓秦朝久先回去,他自己則突然轉身又重新回了壽康院。
可站在壽康院的門口,蕭長暮卻突然又停住了腳步。
片刻後,蕭長暮忽而又轉身回去了。
院子裡頭的趙嬤嬤聽聞下人彙報,略一思索,便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王爺定是不放心我,所以才會去而又返,真不愧是我養大的奶兒子,也不枉我疼他一場。」
一旁的小丫鬟小聲問了一句:「嬤嬤,長公主的信您都沒有收好,王妃娘娘剛剛好像是看見了。」
趙嬤嬤聞言卻勾唇笑了:「我那是故意給她看的,一個沒有什麼靠山的鄉野村婦,真以為自己能當得了這北沐王府的王妃了?還妄想把我送走,我可不得讓她知道知道,我這背後可是有長公主撐著腰的。」
趙嬤嬤從床上坐起來,挪到桌邊開始用膳,那模樣哪裡是半分有病的樣子。